皇帝如此纵容她,宫妃想都想看看皇贵妃的笑话,可惜自从三年前宫权移交至贵妃手中,皇后闭宫养病后,每月一次的请安也被取消,皇贵妃自从在御花园落水后,也轻易不出宫,日日待在玉华宫,陛下怕皇贵妃无聊,将玉华宫扩建,原本玉华宫便是同未央宫一般大小,作为皇帝的备用寝宫,它甚至比当便皇后的凤仪宫更大些,扩建后,直接有两个凤仪宫那么大。

显然是逾制了,但皇帝君威益盛,谁也不敢扫陛下的兴,加上皇贵妃及其家人又低调,抓不到错处,也只能这么看着玉华宫扩建。

听说扩建后的玉华宫美轮美奂,亭台楼阁,水榭莲池,只为讨皇贵妃开心。

宫妃们从未进过玉华宫,陛下不许她们去,但贵妃倒是时时去,皇贵妃在这宫中,似乎只与贵妃交好。

宫妃们期待着,期待那大胆活泼的景妃去玉华宫,最好让她们看看,皇贵妃是否已经变成了旧爱。

等着等着,景妃去了玉华宫,景妃成功进了玉华宫的大门,景妃似乎与皇贵妃相谈甚欢,直至晚膳后才出来。

又过了几日,凤仪宫和甘泉宫被禁军围了起来。

再过几日,便尸柔妃被废,皇后病重的消息。

尚功局的人也被抓了起来,宫妃们有些不安,忙联系宫外的家人,但大臣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怎么可能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呢?

他们去齐家打听,但威远侯府闭门谢客,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皇后躺在床上,没有想到自己居然遭到了心腹背叛,她想起几日前皇帝新封的景妃来探望她,没有说几句话,看到她喝的药,便一脸古怪的离开了。

她还觉着景妃不知礼数,却不曾想,晚膳后没有多久皇上就来了,还有司礼监的人,他们将沉墨沉画沉香沉书都带走,她想,皇帝是打算废后了吧,是为了给皇贵妃腾位置吗?

可惜皇贵妃再无法生育,一个无子的皇后,怎么可能得到朝臣的认可呢?

她从不后悔在皇贵妃的衣服首饰上动手脚,自从知道皇贵妃有孕后,她便对自己和太子的未来感觉到恐慌,彻夜不得安眠。

不过皇帝当时将事情压了下去,她也装作毫不知情,或许她应该感谢皇贵妃,帮她的熠儿除去了两个竞争对手。

如今宫中除了熠儿,宫中皇子就只剩下生母卑微低贱的四皇子以及年幼的五皇子,五皇子被贵妃抚养,贵妃是齐家女,又与皇贵妃交好,这是个威胁,可惜她还来不及动手,身边的心腹便被司礼监的人带走。

还有齐佳慧,听说身子已经大好,若是她被废,齐家与凌家为了后位斗起来多好,可恨那凌婉莹,愚蠢至极,居然认为待在皇帝身边便已经是最好的了,什么都不去争抢,活该被齐家那些权欲熏心的女人利用。

皇后脑中所想千回百转,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问沉墨她们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带走,就听到皇帝开口道:“景妃在你宫中发现了来自南疆的蒲禾香,蒲禾香在南疆是一种毒,它配上崖柏香以及一些吃食香料等吃食能让男子绝嗣,配上莲瓣兰会让人的身体日渐虚弱……”

段离还有许多没有说,蒲禾香单独使用的时候没有毒,且有安神心静的效果,但一旦同其他香使用,那便是剧毒。

景灵说,蒲禾香的制作方法只有南疆历代巫王掌握,但不知道为什么,皇后的凤仪宫同柔妃的甘泉宫有大量的蒲禾香,而且柔妃宫中,还有淡淡的崖柏香,甘泉宫的小厨房里,来自临安府的厨娘会做无数中引发蒲禾香和崖柏香毒素的吃食。

“陛下……”皇后诧异。

“尚功局的人说,此香方是柔妃家人献上。”段离仿佛在阐述一个和他无关的事,“柔妃已经被废并迁至静安宫,苏州李家也被抄家流放,皇后,念在十多年的夫妻情分上,朕给你个机会,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朕?”

皇后来不及为身边的几个宫女申辩,便听到皇帝对柔妃的处置,觉得爽快之余,又为皇帝的无情感到心惊。

虽然柔妃对皇帝下毒一事罪无可恕,理应严惩,做出这种事情,被抄九族都不为过。

但柔妃曾经舍命救陛下,在陛下同太后的斗法中夹缝求生,陛下对宠爱多年,助他良多的女子如此心狠,她怎么可能说出自己曾经做的事。

而且,那毒既然让皇帝没有了生育能力,那么她儿的竞争对手也就五皇子一个,柔妃倒台,晋阳公主如何聪慧也不可能登基,皇帝一见到晋阳,便会想到心狠手辣的柔妃,皇后想着,神态越发恭敬,她恭顺的说道:“陛下,这几年来臣妾常年不出凤仪宫,怎么可能有事情瞒着你呢?”

“这十五年来,臣妾兢兢业业的打理后宅之事,自认为不是昏昧迷暗之人,从未有过欺瞒陛下之事。”

皇后神色诚恳,病容上满是真诚,竟让段离看不出她在说谎,直到段离拿出几位宫女的供词,皇后的面色才变了。

崔总管说完审问的事情,便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帝后,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陛下出来时面色平静,没有去玉华宫,也没有去其他妃子那里,而是回了紫宸宫。

皇后回想着皇帝离开前的话,他说太子生母只能病逝,不能被废,眼角沁出点点泪珠。

沉墨为何要背叛她,下毒害她,她无从得知,但为了熠儿,她只能遵从皇帝的想法。

皇后去世的消息传来时,凌婉莹正陪着段离用膳,她见段离面色平静,似乎毫无悲伤之色,不由得想,是不是段家人都那么冷血,也是,不冷血又怎么能到今天的位置呢?

皇后的突然离逝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百日未过,北镇抚司指挥使齐仲春在抓捕逃犯时遇刺身亡,威远侯宠妾投毒,威远侯府上下一百三十多人死状凄惨,太后得知消息时,直接晕了过去。

在太医的诊治下刚刚转醒,便又听到太子落水身亡,四五皇子得了天花,晋阳公主在去静安宫探望柔妃的路上同安阳长公主发生争执,两人脑袋磕到了石头,晋阳公主当场丧了命,安阳长公主至今未醒。

得到消息的太后强忍着病痛,硬是要去照顾安阳长公主,段离被接二连三的恶耗弄得猝不及防,心烦意乱。

得知民间流传着段家得位不正,如今便是遭了报应的歌谣,怒急攻心,当夜便发起了高热,再次醒过来时,是柔弱的凌婉莹抬着玉碗,眼睛柔柔的看着他,段离只觉得心中无边的孤寂被填满了,或许正是脆弱的时候,他居然想着要不就遣散后宫算了。

世事无常,也不知他还有多少寿数,他只想余生同凌婉莹相守,就如同他父皇母后那般,只有彼此。

凌婉莹不知段离所想,她看着碗里的汤药,听阿姐说,这是玉娘出海时从海中捕获的一种鱼类,它体态怪异,却蕴藏着许多毒素,误时它的人会头晕发热,症状如同得了伤寒般,但伤寒或许能够治愈,这毒可没有解药。

十年前阿姐便让玉娘出海时留意这东西,但两年前才找到,阿娘将它磨成粉,随着贴身的衣物带进宫中,凌婉莹当即就想将它用到段离身上,她已经受够了同仇人虚与委蛇的日子,但无奈她同阿姐还想借助段离的手剪除前朝世家勋贵的枝丫,且派去齐家的人尚且未能近齐仲春的身,在宫中,又只有她和阿姐相依为命,她们不敢联系旧人,怕身份暴露,培植的新人又还不得用,所以只能继续蛰伏。

如今前朝势力已平,她同阿姐多年经营下来,凌家在民间的声望越发高,齐仲春已死,宫中皇子皇女只有住在玉华宫的大公主,威远侯府已经不存在,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想到这里,凌婉莹的面色越发的温柔,她轻声道:“皇上终于醒了。”

“让你担忧了。”段离虚弱道,也没有反应过来凌婉莹今日没有唤他段郎,而是叫了他皇上。

更没有注意到凌婉莹头上的二十一支金钗,华丽异常。

“皇上,喝药吧。”凌婉莹柔声说着,喂着段离将药喝完,药碗逐渐空了,凌婉莹将药碗放到一边,为他擦了擦嘴角的药汁,便打算收回手。

段离抓住凌婉莹的手,咳了几声,问道:“我将二皇子记在你名下如何,待我身子痊愈,便封你为后,天子陵寝自帝王登基时便开始修建,我知你不爱奢靡之物,喜爱山水古画,一年前我改了图纸,百年后我们便可以一同欣赏。”

段离目光灼灼,炽热的眼睛不放过凌婉莹面上的任何神色,凌婉莹垂眸,“陛下有孝慧皇后呢。”

段离还未解释,就听到凌婉莹用一贯温柔的声音说道:“大公主不可以吗?妾喜欢大公主。”

大公主性子木讷,沉默寡言,就算再玉华宫常常见到,但他对这个懦弱的女儿没有多深的印象,若是晋阳在还好,晋阳聪慧,想必能够讨莹儿欢喜。

“大公主虽好,但终究不是皇子,若是二皇子记在你名下,我就算先你而去也心安。”段离想,自己年长凌婉莹许多,若是去了,凌婉莹性子柔弱,无人相护怕是会受欺负。

至于二皇子是否还记恨着凌婉莹,段离觉得这不是什么事,这些年来他不断提拔凌家人已经凌家姻亲,就是为了给凌婉莹一个保障。

到时候他再将龙隐卫和兵符以及禁军令留给她,新皇心中再不喜她,也会对她恭敬。

段离自认为自己考虑的很全面,却没有想到凌婉莹依旧拒绝了,她柔声道:“若是二皇子记在妾名下,妾那未出世的孩儿怕是会死不瞑目。”

段离震惊的看向凌婉莹,只见凌婉莹直直的看着他,目光清凌,“若是陛下执意要给妾一个孩子,就将大公主记在妾名下吧,陛下的所有孩子中,也就大公主可爱些。”

段离有些恍惚,凌婉莹居然知道,她居然知道流产之事,那这三年来她未何从未提及?

他不知道怎么什么时候让凌婉莹退下了,只觉得身心都疲惫异常。

青粟和李姑姑陪着凌婉莹去了紫宸宫,苏瑾留在了玉和宫中,处理梅香和紫烟,梅香是柔妃的人,一直沉默寡言的紫烟是皇后的人,而鲁莽的巧竹竟是这玉和宫中最清白的人。

苏瑾没有折磨人的爱好,都是一杯毒酒了事,从宫人房里出来时,她见到了一身素衣的大公主,苏瑾听到大公主问道:“兰母妃得到想要的了吗?”

苏瑾回答,“快了。”

“那就好。”大公主说道,回了寝殿。

伺候她的宫人已经熟睡,不知道大公主出去了又回来,但即使知道,也不会觉得奇怪,因为大公主就是如此奇怪的人。

她没有见大公主哭过,也没有见大公主笑过,大公主的面上总是平平静静的,黑如夜幕的眼睛注视着你时,会让你无端的恐惧,但幸好,大公主不经常这样看人,她大多时候都低眉顺眼的,实在不像个公主。

深夜,皇帝发起了高热,他觉得自己快要不行,还想见见凌婉莹,凌婉莹这几日一直住在偏殿,没有离开紫宸宫,一进门,她看到崔总管跪在殿中,司礼监吴掌印也在,床榻上的帝王一直在呼唤她的名字,崔总管低声道:“娘娘,陛下在等您。”

凌婉莹轻轻应了一声,走了上去,段离的视线已经模糊了,但他记得凌婉莹身上的莲花香粉,凌婉莹靠近他,轻声道:“皇上安心去吧,这段家的江山,会随着你离开,你不必想念。

至于我,皇上更不必惦记,这些年来陪伴在你身边,我虽然觉得委屈,但也不是没有享受到,皇上离开了,我会找清清白白的良家男子,来延续我的血脉,哦,对了,我有一件事未曾从皇上说,三年前,我没有怀孕,我怎么可能会怀上皇上的孩子呢?皇上有那么多女人,那么多子嗣,我怎么可能会延续你肮脏的血脉。”

“你……”段离想,这不是凌婉莹,这不是他的皇贵妃,定是有人假冒……

但不过几声,他便再也没有了意识,凌婉莹眨了眨眼,眼中立马浸满悲伤,她起身,看着崔总管已经吴掌印,道:“皇上,驾崩了……”

皇帝留下了三道旨意,一道是传位大公主的旨意,大公主年幼,由太后暂时摄政,一道是待凌婉莹的封后旨意,还有一道空白,交给凌婉莹,算是对她的保障。

段离头七刚过,大公主登基,因为前朝便有女子读书做官的先例,而段离膝下尚且存活的子嗣只有大公主,所以大臣们也没有反对。

至于太后摄政,大臣们更不敢反对了,凌家如日中天,皇帝去世前还将龙隐卫以及兵符都交到了凌家女手中,她们吃饱了撑的的敢反对这个事情。

听闻那凌家女一心只有情爱,柔弱善良,想必不是贪恋权势之人,只要皇帝还是段家人,无论凌家如何,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而二三皇子,在皇帝去世当日,行宫失火,两位皇子连同照顾他们的李淑仪都葬身火海,唉,时运不济啊。

安阳长公主最后还是去世了,就在段离离开的第五十八天,不过数月,太后先是丧兄,后又是丧子丧女,打击过于沉重,所以整日消沉。

宫中发生那么多事,宫妃们都不敢出门,一向大大咧咧的景灵直接来向凌婉莹辞行,反正皇帝没有碰过她,她也不想为皇帝收寡,新皇又是女子,不能娶她,给她尊贵的位分,她还是离开吧。

凌婉莹同意了,带着苏瑾青粟去宁福宫时,正好太后将将醒来,看到凌婉莹带着的羹汤,她虚弱道:“哀家身体不中用,不能帮到你什么,前朝后宫事务繁忙,想必你也承受不住,不如让月珍去帮帮你。

听闻你想让女子也参加科举,但大公主刚刚登基,此事太过冒进些,让月珍去你身边,有个商量的人也好。”

凌婉莹没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她取出食盒中的羹汤,柔声劝着太后服用,太后吃完后,才说道:“月珍姐姐来帮我也好,她一向聪慧。”

太后见凌婉莹如此恭顺,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想起了儿女,便有些心烦意乱,摆摆手让凌婉莹离开。

凌婉莹带着齐月珍一起上朝,太后见凌婉莹如此懂事,虽然没有胃口,但还是很给面子的喝完了凌婉莹日日带来的汤水。

她看着日日来拜见她的凌婉莹,终究有些心软,毕竟是儿子唯一放在心上的女子,便道:“你这几日带来的羹汤很好。”

“您喜欢便好,您丈夫一定会很开心的,您与段平如此相爱,肯定恨不得融入彼此的骨血中,我心善,帮你达成所愿。”

太后见凌婉莹神色不似作伪,想到这几天吃的羹汤,便觉得恶心,便指着笑意吟吟的凌婉莹问道:“你是疯了吗?”

凌婉莹摇头,“没有,只是太开心了。”

“你……你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只是刨了段平的坟,将他送进你的口中,把你亲爱的儿女抛尸荒野,做野狗的吃食,然后让闭宫礼佛的贤妃,去大理寺状告你们齐段两家,将你们所做的恶事,公之于众,齐玥,偷来的东西总是要还的,你在这皇宫中享受了十八年,是时候去地府向我姑姑磕头谢罪了。”凌婉莹抓着齐玥的手,目光狠厉,她想着段平亲手将姑姑勒死的场景,想着姑姑对齐玥的信任,齐玥却还在姑姑的茶水里添药,越发觉得面前之人面目可憎。

“阿瑜,对将死之人话不要太多。”苏瑾说着,走到太后面前,手放在齐玥脖颈上,微微用力,齐玥便没有了生息。

“阿姐,就这么让她死,太便宜她了。”凌婉莹不满。

苏瑾动手一向干脆利落,她信奉一句话,迟则生变,报仇还是要尽快。

折磨崔望和苏青瑶,是因为她已经胜券在握,再也没有人能阻挡她复仇,但现在不一样,太后晚一些死,前朝那些人的动作便会越多。

对于凌婉莹的不满,苏瑾安慰道:“父皇母后以及姑姑可能迫不及待的想和仇人相见,且,我们有更要紧的事情做。”

大公主刚刚登基的第三年,贤太妃突然出现在大理寺门口,状告高祖皇帝及其妾,谋杀公主,逼死亲子,大理寺卿听到这话说,差点被刚刚吃的饼噎死,忙将贤妃请了进来,并马不停蹄的派人去请示太后以及女帝。

但贤妃的话被周围的百姓听了,一时之间,民间舆论纷纷。

朝堂也吵做一团,此时,民间突然出现一妇人,抱着一个孩子,说是前朝朝阳公主之女,有年老的臣子一看,那妇人居然是明睿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也是前朝的第一位女官青玉。

青玉带着前朝玉玺以及前朝皇室的专属龙隐卫出现,让老臣们信了七八分,再见到那婴孩的面容,竟然同朝阳公主刚出生时一般无二,又信了几分。

此时因为养病久不出现的太后露面,悲痛道:“哀家与先皇情深义重,骤然得知高祖所做的事,只觉得羞愧,斯人已逝,他们的过错只能我与陛下来弥补,陛下觉得我们该如何做?”

“这皇位理应归还于凌氏皇族,但小殿下尚在襁褓,便先立为皇太女,待满八岁后再行登基之礼。”

大家都以为太后和皇帝在开玩笑,刚刚所说都是缓兵之计,但谁能想到,待那皇太女八岁,皇帝真的退位了,新皇登基,改国号为周,虽然太后依旧摄政,但从为新皇请的老师来看,他们是真要将皇位归还前朝苏家。

又过几年,新皇刚及笄,摄政太后便归还了朝政,退居幕后,留下身边女官青叶辅佐幼弟。

大家此时才想到,他们这位太后一向柔弱善良,做出将皇位拱手让人的事也能理解了。

但柔弱善良的太后身边,怎会有手段如此刚硬的宫人,入朝几年,便让他们吃尽了苦头,但那苏青叶在民间口碑极好,皇帝也重视她,他们只能忍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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