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也不墨迹,说罢直接将匣子打开,一个个五两一锭的小元宝出现在众人眼前。

杜明挑眉,贺家这些人压根不值五十两,能收到钱自然最好,他回去了也好交差。

他点点头眼神示意小弟去拿钱。

“等一下。”顾时却突然将匣子重新盖上,视线扫过坐在地上的贺家人身上:“我们还没确定要赎几个人。”

杜明眸子一眯,看向顾时的眼神逐渐锐利:“你在耍我?”

“不敢。”顾时摇了摇头,正色道:“钱是贺家人借的,我们同贺家说到底只是姻亲,实在不愿平白无故当这冤大头。”

杜明微愣,看着面前贺家人或惊恐或愤怒的眼神,轻笑出声:“成,就给你们一盏茶时间决定。”

“先说好,这贺家人里面最值钱的可是里面那一大一小。”

他这么说,不过是因为看出他们在乎春芽和刚出生孩子的死活。

顾时转身将匣子交到林大郎手上。

明明只是一个不大的匣子,林大郎却犹如抱了千金之重,一脸郑重道:“妹夫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这些钱。”

顾时看了他抱在怀里的匣子一眼,拉着林宝宝进了院子,打手们下意识想拦,被杜明眼风一扫,纷纷让开。

两人看也不看地上被堵了嘴呜呜乱叫的贺家人,径直走到西屋前。

林大伯脸色憔悴,声音干涩:“小六,你们……”

林宝宝打断他:“大伯,有什么话一会再说,我先进去看看春芽如何了。”

女子生产本就是一只脚踏入鬼门关,她要先看春芽合情合理。

林大伯也想到孩子哭了几声后里面再没了旁的动静,忙让开道。

林宝宝推开门,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乡下人手头都不宽裕,家里人多屋少住不开的,就会像林家那般,将整间屋中间隔开一分为二,小孩住外间,大人住里间。

贺家也差不多如此,不过春芽的孩子才刚出生,用不上两间屋,所以外间堆满了杂物。

里屋,春芽刚醒不久,正一脸麻木的看着房梁,任凭小廖氏如何同她说话都跟没听见似的,甚至不愿看孙氏抱过来的孩子一眼。

或许她心里也是怪的吧,怪娘家人不愿拿出田产救她。

直到连接着外屋的门被人推开,屋里几人齐齐变了脸色。

看到来人是林宝宝,提起的心复又放下。

对方只给了一盏茶的时间,林宝宝言简意赅的解释完目前状况,开门见山:“我就是进来问一句,你想不想分家?”

正如冯氏所言,贺母是个偏心的,她不光偏这次闯了祸的贺东,还偏贺老二和小闺女。

若非如此,也不会让年纪小的贺老二先娶妻,贺成却到了二十,贺母才替他张罗亲事娶了春芽进门。

贺成这个亲儿子都不受待见,春芽在贺家的日子如何,从上次廖氏和小廖氏来看她,大中午的一顿饭没留便可见一斑。

也是廖氏婆媳都是性子软的,换了冯氏不闹个翻天试试。

小廖氏脸色一变:“分,分家?”

“父母在,不分家”是时下人刻在骨子里的观念。

最要紧的是,服徭役是按户来算,只要不分家,一大家子就只需要出一人。

也不怪小廖氏会有此反应。

但事实上,贺母偏心下头的两个儿子,贺家每年去服徭役的都是贺成。

如此分不分家又有什么所谓?

林宝宝不说话,只看着一脸苍白的春芽,等着她给个答复。

这事还是来小河村的路上顾时提醒她的,不过他说这个并非为春芽在贺家的日子抱不平,而是就着贺家如今的形势分析。

贺家没了田地以后日子会更难,少不得要林大伯家帮衬。

这帮自己的女儿女婿和帮女婿一大家又不同。

再者人都有侥幸心理,就怕贺家人以后再闹出什么事。

春芽作为贺家媳,定是要牵连在内,总不能林家一次又一次的给收拾烂摊子。

……

“为啥要分家?不分家。”贺母嘴巴里堵得麻布好不容易被人抽走,乍然听到林宝宝的话,想也不想就摇头。

“亲家母你别误会,我现在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让你做选择。”林宝宝微微一笑:“你是想你这一家子被人拉走抵债,还是把我那傻侄女和她男人分出去单过?”

贺母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是不是那小蹄子的意思?真是翻了天了,老娘和老头子还没死呢,她就想自己出去当家做主了。”

骂完她又去瞪旁边的贺成:“白眼狼,你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亏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早知道你这么没良心当初就不该把你生下来。”

贺成眼睛泛红,呜呜呜的直摇头。

林宝宝蹙眉,见贺母骂个不停,和顾时一起配合默契的将麻布重新塞了回去。

“这事跟你儿子儿媳可没什么关系,是我不爽我们林家的姑娘被你们贺家连累,你要实在不愿意把他们分出去也没事,大不了我不管你们贺家人的死活了,还能省点银子。”

儿子不能提分家,做父母的却可以主动把人分出去。

贺家其他人一听这话纷纷求救的看向贺母。

其他人说这话他们或许不信,林家小六什么事做不出来?

贺母气红了眼,呜呜呜半晌不停拿眼去瞪贺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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