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一口茶水喷出来,差点给对面的人洗个脸。

“就为这?”

“嗯。”

沈翊狭眸眨了下,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

“方才的力度可不小,要是砸到娇娇弱弱的女子手上,弄不好真有可能骨折,怎么,你生气砸人了?”

雪千御眉头蹙紧,“是太后向我扔茶盏,结果被林非晚用手挡住了。”

“哦。”

沈翊音调拉得老长,“人家为你又是牺牲名节,又是冒着生命危险,真要是手断了,就连我也没把握接好,到时你可得对人家负责。”

闻言,雪千御突然想起林非晚曾叹息着说要是手断了,自己日后连女红都做不了。

因为她下一句就将话题转移到“一笔勾销”上,当时他还以为那话是套路自己的,如今听沈翊一说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心里莫名地揪了下。

沉默片刻,他板着脸说:“追云,去告诉追雨,刘叔会晚点到……等等,再加一句,王府什么都不缺。”

追云憋住笑,“是,主子,属下保证把话带给林小姐,哦不,该改口叫王妃了。”

“看来是上次罚得太轻,办完事自己去刑堂领鞭子!”

雪千御冷着脸,可发红的耳尖早已出卖内心。

追云懊恼地拧了下嘴,他下次绝对要忍住。

此时的忠勇侯府里。

婉园中灯火通明,屋里两个身影累得不像样子,坐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气。

“不对呀小姐。”

冬青蹭一下从地上站起来。

“御王这是连彩礼和大婚都省了,也太……”她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才继续小声道:“也太抠门了吧,对你太不公平了,这样进了府,你日后是会被人笑话的。”

“呃……”

林非晚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

自己和雪千御本就是契约一场,彩礼、大婚之类的流程不过是平添许多麻烦罢了。

可若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明日告诉母亲后她也不会允许。

有了!

“是王爷念父亲丧期刚过才会如此,否则皇族喜事,就算他不愿,为了面子,宗亲也不会同意的。”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御王还挺体贴的,只是小姐,你不能遇见个人就跟人解释一次吧,外人一看你这个御王妃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会以为你不受宠、没地位的。”

“没事,日子是过给咱们自己看的,天快亮了,咱们接着干。”

“好。”

不等二人动手,一个身影从房顶落下,正是追云。

他嘿嘿一笑,拱手作揖。

“林小姐,主子让属下转告您,刘管家会晚点到,主子还说……”

“还说什么?”

“说王府里什么都不缺,您好好休息,属下在府里恭候大驾。”

目送追云消失在夜色中,冬青一脸兴奋:“小姐,咱们是不是不用着急收拾了。”

林非晚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傻丫头,是不用收拾了,把东西从哪拿的,还放哪去吧。”

“小姐,不要啊……”

……

折腾一夜的结果就是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

早膳时见到二人,直把余清韵吓了一跳,打趣她们主仆莫不是连夜去做贼了。

待林非晚说出要搬去王府的事情时,余清韵脸上的笑容直接凝固,狠狠拍桌而起。

“不行,没有聘礼就罢了,咱们侯府不差那点东西,连大婚都没有就想把我女儿要走,天底下哪有这般道理!”

“别说他只是个王爷,就算是皇帝,母亲也不能让你受这个委屈!”

“母亲,不是……”

林非晚还没说完,另一道声音就插了进来。

“岳母说得对,婚礼日后本王一定给晚儿补上。”

循声看去,就见雪千御带着一队人浩浩荡荡进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几十口绑着蜀锦折成的大红绸花的红漆木箱。

木箱落地,在雪千御的示意下,盖子被一个个掀开。

里面绫罗绸缎、珠宝字画、金银玉器、银票地契等等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一时间,吞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林夫人,这是聘礼单,劳烦您过目。”

追云托着一尺多高的册子上前,余清韵回过神来,赶紧唤两个丫鬟接下。

她拿起一角,看了一眼就觉得头脑发胀,太多了,这得查验到猴年马月。

这时,林非晚揉了揉瞪得酸痛的双眼,凑到他身边小声问:“你这是送了多少?”

这东西是长腿的呀,到时候还得还给人家呢。

打眼一扫,哪件都价值不菲,丢了哪件都是一笔损失。

雪千御微微侧头,似是思考了一会,又摇摇头。

“不清楚,都是刘叔安排的,你不喜欢?”

“不不不。”

林非晚头摇得像拨浪鼓,“这些东西太贵重了,我是怕侯府保管不力,到时候丢了可赔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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