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侧门,里面的布置与大厅类似,管事的是个上了年岁的妇人。

女人们开心地挑选着,偶尔与她打趣几句,显然都是熟客。

林非晚也学着她们的样子,在主料是桂花的香粉里挨个试闻起来,但十几款都试完,也没找到。

“掌柜的,桂花味香粉就这些了?”

刘婶将二人从头到尾打量一眼,慈祥的脸上露出几分精明。

“看小姐眼生,想必是刚入行没多久,咱们店的桂花香粉可是最正宗、花样最多的,当年花魁丹桂就是咱们店的常客呢。”

她说话的时候习惯性的挥了挥帕子,林非晚捕捉到那丝淡淡的味道,帷帽下的唇角微勾。

“不知丹桂常用的是哪一款呢?”

这话问得刘婶脸色一变,很快她又恢复之前的精明。

“那款味道很久不做了,小姐再挑挑,咱们家别的款式也很流行的。”

“可惜了。”

林非晚低头用手帕擦了擦手上残留的香粉,带着冬青转身出了店铺。

“小姐,旁边还有几家铺子,要去看看吗?”

“不用了,去霍家买两个冰糖肘子回府。”

她出来半天,回去总不好空着手,记忆中原主母亲很喜欢吃冰糖肘子,只是后来身体一直不好,大夫让她忌油腻,才断了这口。

如今有她在,母亲的身体一定会好好调理回来,但她自己的身体……

林非晚暗暗叹了口气,自己身上的“子母引”之毒需要集齐冰火藤、菩提肉、琉璃果和圣血莲四种药引,再加上白莲、人参等珍药辅助才能解。

但四种药引都是万金难求,她还没被害时经常各处寻觅珍贵药材,曾差点买到冰火藤和菩提肉,只可惜那两样东西最后被北雪国的一位神秘人买走。

如今数月过去,不知那人是否还留着药材,即便留着,会否愿意割爱也是未知数。

目前她只知南风国皇室有圣血莲,但自己性命只有半年左右,真真是造化弄人。

“小姐,到了。”

思绪纷飞间已经到家,林非晚小声嘱咐李方几句才进门。

由于周梅生病的缘故,晚膳时林冉和林阳并没有过来。

看着桌上的冰糖肘子,想到上次吃这道菜时林密还在,余清韵眼圈立马红了。

“母亲,父亲在天有灵,一定希望我们好好的。”

“嗯,晚儿说得对,你放心,我坚强着呢。”

余清韵擦干眼泪,吃得那叫一个香,不知不觉嘴角都染上糖渍。

林非晚拿出帕子小心翼翼地给她擦去,余清韵哽了一瞬,又恢复了笑容,但她却从那笑容里品出了几分苦涩。

不过母亲没说,她也没问。

二人用完膳散步的功夫,张妈妈端来一碗药和一盅补汤。

林非晚看了夏竹和秋霜一眼,见二人点头,才拿起汤盅递给母亲,然后自己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见她如此配合,张妈妈激动地差点跺脚。

她唇角勾起一抹冷意,不动声色地将碗放回去,拉着母亲去凉亭那边散步。

月光皎洁,如流水般洒下一片月华,亭下水池中疏影横斜,暗香浮动。

“我和你父亲初见那日,月亮也是这么亮。”

余清韵突然开口。

“展开说说?”

林非晚有些调皮地托着下巴,她早已适应现在的身份,不知不觉间竟回到了自己还在南风国时和父亲相处时的模式。

余清韵被她逗得脸一红,眼眶里的晶莹都渗了回去。

“其实,最早和你父亲有婚约的不是我,而是周梅,但当时你父亲没功名,在族中也不受重视,到了履行婚约的时候,周家便把我推了出来,怕你父亲不答应,还特意在晚上将人约出来,让外人以为我们私相授受。”

“原本以为你父亲会生气,没想到他握紧了我的手,还许诺日后一定会出人头地,大婚那日我才知他已被封侯,之前没说是为了试探人心。”

“婚后知道我在周家寄人篱下过得不好,他日日下朝都会给我带霍家的冰糖肘子,笑呵呵地看着我吃完,帮我把唇边的糖渍擦干净,后来我就故意吃成大花脸,他就耐心地一点一点给我擦……”

她说话时眼里都泛着细碎的光,活脱脱一个恋爱中的少女模样,突然话口停住,眼里的光也灭了。

“母亲你没事吧。”

余清韵深呼几口气,挤出一抹笑来,“我没事,对了,你要不要学琴?”

破天荒地,余清韵竟主动要教她弹琴。

记忆中原主身子不能操劳,偏偏又喜欢弹琴,所以每次余清韵都是背着原主弹。

原主好几次撞见她教林冉的画面,因为伤心生气,母女关系冷淡了许久。

“呃……好。”

林非晚点点头,虽然她不喜欢,但也算是解了原主一个心结吧。

可接下来的时间,她真是肠子都悔青了,真庆幸当年原主没跟着学,她撞见的那些“母慈女孝”场景肯定只是惊鸿一瞥。

这么一想,她突然有点同情小时候的林冉了。

“又走神!”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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