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铃很是犹豫。她还没碰见过这种事情。

一来,她觉得见莫姑娘实在是尴尬,毕竟两人都跟于行止有过牵连,颇为晦气。两个都染了晦气的人见面,想来也算不得高兴。二来……她揣摩莫姑娘的心思,觉得莫姑娘可能是来为于行止求情的。

她肯定不能答应啊,她要是答应了,置姨母于何地?

何况姨母为她操劳此事,尽心尽力,她真是感激感动极了,怎么可能去伤她的心呢?

她跟姨母道:“我还是不见她了吧。”

其实她对莫姑娘的印象还蛮好的——可能是同病相怜。而且她觉得莫姑娘比自己更倒霉,碰见了宋青云和于行止这两个脑子不好的。

虽然表兄没说宋莫两家退亲的缘由,但是宋青云为什么去莫家提亲的缘由却是说了的。盛宴铃当时就很震惊,觉得最坏的还是这个宋青云,结果他自己拍拍屁股走了,留下这么一大堆烂摊子事情。

——当然,于行止也不是好东西。

栗氏也觉得莫姑娘不容易。她心软,道:“瞧这阵子打探来的消息,她看着是个聪慧通透的,应当不会上门来求情吧?许还有别的事情?你要是想见一见,那就见,见了,她若是求情,你就摇头拒绝,这也不值当什么事情。”

她叹息,“女子碰见这种事情,想要做点什么,肯定是四处碰壁的,咱们就别拦她了,撞壁……也挺疼的。”

盛宴铃就欢喜的点了点头,“姨母,那我就见见她。”

第二天,莫云烟就到了宁国公府。五姑娘和宁二少夫人先一块陪着盛宴铃见的她,说了一番话表示自家很是看重盛宴铃,然后才让两人单独相处。

莫云烟是个杏眼圆脸的姑娘,长得极好,行事落落大方,说话并不细声细语,时不时还会情不自禁的高声一句。且十分爱笑,进了屋子,已然笑了好几次了。

——单是她笑得欢喜这点,就跟盛宴铃猜测得不一样。她以为莫姑娘经历了此事会愁云惨淡呢。

她着实不是个会交际的人,便斟酌着直言道:“莫姑娘,现下只有我们两人,你有什么话,便说吧。”

莫云烟便站起来,屈身给她行了一礼。盛宴铃连忙起身扶她,“你这是做什么!万万不可。”

——不会真是给于行止来求情的吧?

谁知莫云烟却道:“盛姑娘,我是昨日才知晓你跟于行止退亲的,也才知晓我退亲之后他的这些错事。”

盛宴铃就有些紧张,“你不会是为了给他道歉来的吧?”

那她不愿意接受!

莫云烟立刻摇头,“盛姑娘放心,今日我来,定然不是为了他的错处道歉。一者,我与你皆是女子,我知晓你愿意见我,也是可怜我跟你遭遇了同样的事情,我已经感激不尽。若是得了此种恩德还不能跟你感同身受,有何脸面站在这里呢?再者,于行止做出这般的事情,却还是执拗的很,没有知晓自己的错处到底在哪里,我如何为他道歉?我的脸皮没有那般厚,那是要遭天谴的。“

“而且我是我,他是他,我没有资格替他给你道歉。”

她深吸一口气,“所以我今日来不为任何人任何事,只为表达我自己的歉意,因为姑娘实在是被我们这事牵连太过,委实无辜。”

她自从知晓盛于两家退亲后就良心难安,刚刚挂着笑的脸上也肃容起来,“你本住岭南,千里迢迢来京都,是为着好愿景来的,谁知却碰上这寻常人家难碰见的事,幸而你大度,不与我计较,不然我真是要愧疚死的。”

这番话说得盛宴铃心里很是舒坦:她也觉得自己是受了牵连。虽然已经释然,姨母也帮她报了仇,但是莫姑娘理解她,站在她这边想,便觉得格外的欢心。

而且她终于知道于行止为什么会这般死心塌地的痴迷于这个姑娘了!委实是有缘由的——这般明事理心思通透的姑娘谁不喜欢呢?

她就感慨的道了一句,“你也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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