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粥笑了,“哥,你在说什么啊,梦怎么能当真呢?”
舟辛易道,“但是那个梦真的很逼真,而且……还很漫长。”
“先不说这个了,我怎么了?”
“哥你今天祷告的时候昏倒了,”舟粥说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啊。”
“那就是你灵魂斑驳,”舟粥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些天要多出去走走,散心,知道吗?”
“你倒是成小大人了。”
舟辛易站起身活动筋骨,突然一阵刺痛,“我怎么浑身都这么痛?就好像从什么东西上摔下来过一样。”
“哥,你别是骨质疏松了吧?”
“乱说话。”
舟辛易扭了扭肩膀,“嘶……我这腰怎么这么疼。”
不应该啊,是这阵子疏于锻炼了吗?
“我想起来了,梦里的时候,好像有谁踹了我一脚。”
“谁?”舟粥有点好奇。
“不记得了,”舟辛易仔细回忆了下,“好像是个疯女人。”
“哥,你这梦还真够奇怪的。”
舟辛易没理她的吐槽,余光憋到自己的手掌。
手心虎口处,怎么还有这么大的一个牙印?
谁咬的?
舟辛易直觉事情有些蹊跷。
待到腰痛没那么明显后,舟辛易推门走出卧室,在客厅正对面见到一面巨大的铜镜。
铜镜表面光滑,占满了一整个墙面,将客厅的一切映在其中。
却将舟辛易吓了一跳。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一面铜镜?”
舟粥也跟出来,“家里一直都有啊。”
“怎么可能?”
“你真是越来越奇怪,这面铜镜的岁数都快比咱俩大了,”舟粥说道,“你真的是我哥嘛,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我不是你哥还能是你爹?”
舟粥撇了撇嘴,“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
“对了哥,我要出门一趟。”
舟辛易问道,“做什么去?”
“哥忘了吗,今天有游行呀,每一个活人都要去接一份赐予,你刚要是没醒,我正打算去呢。”
“游行……”舟辛易仔细思考着这个词,回想起这方面相关的记忆。
他所居住的是一个古怪的地方,名叫入息,一年分三个季度,每个季度都气温寒冷,而最后一个季度名为深寒,更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
在这里不仅有他和舟粥这些活人,还有许多游荡在外的冷尸。
那些冷尸因长期在外受冻的缘故行动迟缓,它们模仿活人的语言,经常说一些逻辑错乱的话。
他们这些活人是绝对不可以与冷尸搭话的,因为那会导致他们的身份被冷尸发现,被冷尸发现的活人只会被脱掉衣物,绑在广场中心被生生冻死。
而游行又是每个季度都会到来的节日。
组织游行的人会在活人里挑选合适人选扮演游神,舟辛易也不知道扮演游神的条件具体是什么,迄今为止,他见到过不少形态各异的游神,有些是年轻人,而有些甚至是老太太。
他们之间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扮演游神的人会在一星期内死去,但又不是所有将死之人都有资格扮演游神。
至于扮演了游神的人死后是成为冷尸,还是去了其它地方,他都一概不知。
对于他这种生存困难的平民百姓来说,游行最大的意义就是聊一聊这个季度的游神是个什么样的人,然后从随行的人手中拿到分发的粮食。
“你看看这都几点了,外面天都黑了,还是我去吧。”
夜里的活尸总会更兴奋一些,有些活尸甚至会往人身上扑,小姑娘情绪不稳定,一但叫出一声就完了。
而且据他所知,游行还是年轻活人们互相结识,相看的场合。
舟粥这个性格不适合太早嫁出去,而且那帮混小子……很大一部分都没安好心。
舟粥不高兴地撅起嘴,“我也想去看游神啊。”
“不许去,在家等我。”
“哥,老顽固,你妹妹我都快成年了!自由恋爱也没事的吧!”
舟粥对着舟辛易的背影喊了一声,最后还是怂了,回到屋子里生闷气。
舟辛易此刻刚关上房门,一股冷风吹过来,他立刻将手缩进衣兜里。
真他妈冷啊。
因为自己昏迷了一阵,舟粥为了给自己保持体温,特地点燃了炉火。
现在屋内和屋外简直就像两个世界的温度。
有两只活尸从舟辛易家旁边路过,这些活尸在晚上总是会变得活跃,他们模仿活人的动作,每路过一个建筑,就会用手敲上两下。
舟辛易看着一只活尸敲了敲他家的窗户,见里面的舟粥没有回应,才放心地动身走向进行游行的地点。
而此刻的舟粥正收拾家里的杂物。
她注意到在客厅杂物区堆放的大包裹,喃喃道,“家里怎么有个这么大的背包?是哥的吗?”
她拉开背包拉链,露出舟辛易塞进去的一堆柴火和干粮。
“天啊,这是哥从哪找到的?”她的眼神简直都要放光了。
她激动地翻了一阵,突然在侧兜看到一截木质物品。
这东西很沉,她用力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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