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一夜之间就彻底变了天。
金陵知府卢明远府邸被大批钓鱼台密探包围,还有数名红袍少监亲临。
这一夜,卢府上下尽数被抓,府宅四周的一些金陵官员、富贾巨商都躲在家中瑟瑟发抖,只敢派遣家丁扈从爬在院墙上查探。
钓鱼台忽然突袭金陵府衙,这也惊动了江南道总督府,然而总督秦如海并没有派人前来,而是任由钓鱼台的密探任意施为。
一袭大红锦袍的小内侍孙铭站在卢府门外,尖细的声音,响彻整座卢府。
“卢明远勾结阴阳邪宗,为祸金陵府。钓鱼台奉命彻查!”
一声令下,钓鱼台的一众青纹鱼袋随同银纹鱼袋冲入府中,只要见到人就尽数扣押。
红袍少监虽然来自神京,但钓鱼台对江南各处的监控从不敢松懈,当孙铭将大批卷宗、证据丢在卢明远面前的时候,身为金陵知府的卢明远整个人颓然的坐着正厅的一张交椅上,右手颤巍巍的拿着青瓷茶盏。
再也没有最初的愤怒,而是沉默了许多。
厅外可以不断听到府中小厮丫鬟的呼喊之声,满头花白的卢明远缓缓抬头,看向正厅门口站在的红袍少监,颤声道,“孙少监,邵天使当真就不能给我们卢家留下一点活命机会?”
“卢大人,您可不要忘了,您之所以能够当上着金陵知府。可是皇帝陛下钦点,你和你们卢府所作所为,让我们老祖宗如何给你们留下一条活路?”
“他老人家很失望,很伤心。这后果很严重。”
小内侍孙铭备背负双手,望着满庭院来回走动的密探、官差,押着卢府众人从各处而来。
庭院四周下,数名红袍少监手握腰间环首刀,眸光清冷的盯着跪在青石地板上的一众卢家亲眷。
“我们卢家也不过是稍微大一点的蝼蚁,怎么可能违背强大的势力。”卢明远终于端起青瓷茶盏,颤抖的送到唇边,轻轻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道。
“咱家知道阴阳邪宗势大,但朝廷的钓鱼台密探就在金陵,难道不是你们卢家生了不该有的妄念?”孙铭停下轻轻敲击掌心的指尖,眸光中闪过一抹寒意。
听出了小内侍的弦外之意,卢明远只得黯然的将青瓷茶盏放回到梨花木圆桌上,颤微微的站起身,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光彩,彻底成为一个耄耋老人,佝偻着身躯,缓步走下正厅门口。
“卢大人就安心去吧。作为曾经合作过的伙伴,老祖宗答应给你们卢家留下一点香火。”
卢明远猛然停下脚步,双眸陡然眯起,死死盯着孙铭的背影,目眦欲裂,恨声道,“邵天使当真要做的如此之绝吗?就不能给我们卢家留下一点血脉?”
“可以自小进宫,这是多么大的荣幸?难道卢大人不这么认为?”
孙铭缓缓侧过头,正厅两侧的烛火照应在他清秀温和的面容上,棱角分明,光影遮蔽了左眼中那一抹哂笑。
卢家是内廷推荐给隆兴皇帝陛下,结果卢家竟然暗中和阴阳邪宗不清不楚,这是要致大监们于何地?
授人把柄!
若不是许凡遇刺,将这件事情彻底摊到明面上,邵天使也不会轻易去动卢家。
毕竟要估计其余五位大监的利益。
然而,为了笼络许凡,同时铲除潜在的威胁,他们也不得不丢车保帅,让卢明远消失。
赫然间,卢明远双眸神色陡变,体内气机暴涨,身形急速飞掠,全然没有了之前的老态龙钟。
短短几息,卢明远没有给孙铭半点反应的机会,手掌化作利爪,扣向孙铭的脖颈。
只是觉得一阵寒风袭来,孙铭只觉得眼前一花,就感觉自己呼吸有些停滞
。
双眸瞪圆的盯着面前这个满脸褶皱,双眸中尽是杀意的老人,卢明远此时的眸光中充满了寒意,还带着一抹不甘和愤怒。
“你,你,你居然是修士!”
孙铭苍白的脸色愈发惨白,几乎无法呼吸。
正厅外游廊下,数名红袍少监也察觉到有一缕气机波动,几人同时抽出腰间的环首刀,数道寒芒在卢家众人面前闪过,朝着正厅冲去。
“卢明远!快放开孙少监!”
“卢明远!你想要造反?”
“快放人!”
几名红袍少监面面相觑,在他们得知的情报中,并没有提及卢明远是一个修士。網
他只是一个寻常的普通人,此刻浑身却散发着一股滂湃的气机,就连孙少监都被他轻易制伏。
几人手中的环首刀上散发着淡淡的清冷寒芒,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更加肃然。
一时间,双方陷入了僵持之中。
不多时,大批钓鱼台密探也从卢府各处冲了过来,将正厅围住,不少青纹鱼袋手中兵刃架在卢府亲眷脖颈。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紧张的盯着正厅中的两人。
孙铭,那可是邵天使身边最为亲近之人,若是在查抄卢府的时候被人杀害,他们这些红袍少监恐怕都要人头落地。
而庭院中的一众钓鱼台密探也是神色肃穆,他们奉命前来查抄卢府,主官却被人劫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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