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年轻人心中一心,但许祥却连连摆手,“他虽是我们许家旁系子弟,若是让他们跟着去学一学还行,要是让他们管广陵城中的产业,怕是不行。”
“三爷!”
几位年轻人都看下许祥,有些不解道。
好不容易可以谋取一份体面的差事,竟然会被许祥拦住。
许祥冷冷瞪了几位年轻人一眼,“若不是看在你们跟着账房先生身后仔细查账的份上,怎么会将你们带来此地。”
眼见许祥又要谆谆教训府中子弟,许凡急忙摆手,以免下一刻连自己也一同被教训。
“祥爷,年轻人要多历练,我们许家没有怂人。我相信这几位族兄以前是没有展示自己才华的地方,现在那些管事既然想反我们许家,自然需要我们本族的兄弟多帮衬。”
“正是,正是。凡哥说的有理!”
几名年轻子弟赶忙附和,完全不给许祥反对的机会。
“三爷,我们可都是许家人,管事用外人,还不如用自己本家人。我们一定会好好盯着咱许家的产业,不被外人夺了去。”
许祥看了一眼许吉,见对方也是无奈的点了点。只得长叹一声,“好吧,此事。我再和你们四爷商量商量。你们都先下去吧。”
几名年轻子弟一听有机会,各个脸上都露出欣喜的笑容。先是朝着许凡拱手行礼,然后又朝着许祥、许吉躬身行礼,才兴奋的退出偏厅。
等这几名年轻子弟走远以后,许吉才轻咳一声,“凡哥,还有一件大事需要你来拿个主意。”
许凡端坐身姿,收敛心神,目光炯炯有神,系好破旧葫芦,全然没有之前的纨绔脾性。
见状,两位老人仿佛是看到老家主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样子,神情都有些恍惚。
愣神片刻,许吉继续开口道。“我们许家主业还是盐务。今日听到一些从金陵吹来的风声,朝廷有意要动一动盐务。我们担心这这个节骨眼,我们大肆整饬许府产业,会不会...”
许吉没有明说,但许凡已然明了。
许府偌大的产业,有掌握朝廷的盐务。一旦在这个时候,有人站出来给许府下绊子,定然会出大纰漏。
一旁坐着的许祥脸上也露出一抹担忧之色,许府上上下下有上千人,许府产业遍布江南道。
其中若是没有别人的眼线是不可能,若是有人早早就埋下钉子,在许府整饬产业的这个契机爆发。
他们该怎么办?!
“盐商?”
许凡手指轻轻敲击交椅扶手,侧头眯眼看向屋外的漆黑夜色,陷入沉思。
连续在交椅扶手上敲击了十数下,许凡将食指停在扶手上,淡淡开口道,“该来的是躲不掉。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处理掉那些有异心之人。那些既然无法和我们许府同心,就会再许府落难的时候踩上一脚。”
“不至于吧,这些人可都是...”
“没有什么不可能!江南道形势复杂,不仅有朝廷总督,地方藩王,还有江湖宗门。阴阳门这次潜入我们许家,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这其中有多少吃里扒外的家奴?”
许凡目光一凝,整个人的气质陡然发生变化,清秀的面容上仿佛布满了寒霜,给人一种冰冷的寒气。
许凡身上冷傲的气质,让许吉、许祥两人都震惊到了,以前还是一个纨绔,在城外庄子养了三年,竟然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要担心杀人,这些管事都是我们许府的家奴,和我们许府都签了死契。也不用管他们背后站着谁。我们许府现在就是要切除这些吸附在我们许府身上的毒虫蛇蝎。”
许凡拿起破旧葫芦,放在眼前,又看了一眼。目光死死锁定一条几乎要消失不见的裂痕,心中无比畅快和欣喜。
亲眼看到一道裂痕修复!
许凡此时心中无比畅快,说话的语气也愈发愉悦,“两位阿爷,你们就放手去做。不论是朝廷还是藩王,他们看中的都是我们许家的财富。只有我们许家稳定了,他们才有利可图。他们任何一方都不会任由另一方彻底鲸吞许府。”
“不管是朝堂、江湖,许府的财富都是一座金山。此消彼长的事情,他们双方都会有所忌惮。他们每一次试探,都是在试图寻找利益最多时的平衡。”
“而在这个平衡的过程中,我们许府只需要抵挡住那最初的几波攻击,就不会有事。毕竟,不论是朝廷还是藩王,都没有实力在旦夕间覆灭我们许家。”
许凡嘴角微微勾起,一道笑意满满的弧度,让许吉、许祥两人都心中吃惊。
到底是发生何事,居然让许凡如此开心。
就在两位老人好奇之际,许凡抬起头,眼中尽是笑意,开心道,“府中今天买的酒都放在哪里,我现在就要。”
许府的梨花白已经被许凡一扫而空,破旧葫芦上终于有一道浅浅的裂痕消失。
这怎么能不让许凡开心,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酒?”
两位老人一脸错愕,本以为凡哥是成长起来,没想到又要吃酒!
“对呀,快带我去。”
没有在意许吉、许祥两人脸上抽搐的表情,许凡径直走出偏厅,向侍立在远处廊檐下的小厮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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