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书手指轻轻颤抖,他突然想起,顾诗成经常会夸他眼睛漂亮,好看,有前年古井的幽深感,不久之前她刚说了这话——
“你在看什么?”江砚书放下毛笔,抬眼就撞进她的目光里。
顾诗成淡淡一笑,“看你,看我的男朋友,我的先生。”
江砚书心砰砰乱跳,欢快得都要蹦出来了。
他假装淡定地将毛笔拿去清洗,可是起身膝盖就磕到了桌角,“啊……”
顾诗成偏头憋笑,“江先生这么不禁撩啊?”
江砚书恼羞成怒,放下毛笔,扑上去,抱住她,“你明明知道……还逗我。”
“知道什么?”顾诗成就是不肯正面回应,逗弄他。
“知道我不禁你撩……”江砚书声音轻飘飘的,就在她耳畔拂过。
他声音清冽干净,像深山里的清泉淌过怪石,听着让人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
“江砚书的眼睛很漂亮,下次说这种话的时候,记得注视着我。”顾诗成将两人分开,温柔地看着他。
江砚书眉眼带笑,“好,应昭昭所求。”
他的目光里像是灌了蜜糖,甜丝丝地粘糊着,落在顾诗成的身上,“昭昭,你的江先生,禁不起你撩。”
顾诗成的呼吸好像重了一点,江砚书轻轻吻了下她的唇。
那些美好的回忆像镜子一般碎裂,变成伤人的刀子,扎在他的心上。
现在有人说,这双眼睛……才是真正吸引顾诗成的,他怕自己会崩溃。
他想问,这双相似的眼睛……是谁的?
若是你早一点说,该多好?可是你把他保护得这样好,我连一点点的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
每一次,我都是从别人嘴里得到令我心碎的消息,这比你告诉我更伤心,更令我难以接受。
顾诗成不在意地笑了下,“虞经理,这才是我的先生,一句年少的玩笑,怎么还记到现在?”
“年少嘛,记忆深刻。”虞随转着打火机。
江砚书心尖颤了颤,原来真的有这样一双眼睛,占据着顾诗成的以前,和她的现在,还有可能是未来。
顾诗成的过往,他了解得太少了。以至于他们说的过往时,他都只能木讷地看着,听着。
曾经他以为,虞之南是白月光,结果发现,这两人之间似乎隔着很深的东西,而且这个白月光还居心叵测。
冲动之下离了婚,现在这个婚,他跪着都要复。
可是现在……又冒出来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的主人是谁?
顾诗成会告诉他吗?
不!顾诗成只会觉得不重要,如果他去挖掘这个人,她估计会觉得他小题大做。
他轻轻摇了下头,还是别提了,免得让顾诗成厌烦,他得拎清楚位置。
顾诗成看了眼审讯室,“年少的错误不打紧,眼前人才更重要。”
江砚书浑身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感觉缺氧的头脑里又涌入了大量的空气,一时间有些充血,不太清楚现在的状况。
顾诗成走近他,自然地挽着他手臂,“虞经理,咱们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这样不好吧。”
“顾总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虞随痞笑了下,“况且,这也能看出来,江先生是真的把您放在心上啊。”
“自然,我和我先生自然视对方为珍宝。”顾诗成轻轻捏了下江砚书的胳膊。
江砚书得到了顾诗成的“盖章认证”,整个人的气场都不一样了。
他微微抬头,“虞经理,我和顾总是合法的关系,您却未必。”
一语双关,他私生子的身份,他养女的异样情愫!
养女是他的逆鳞,谁提都不行,更别说一而再再而三地揣测他女儿的心思。
他忍了又忍,他不停告诫自己,现在被拐上了顾诗成的贼船,在没有找到机会下棋以前,他都必须忍!
虞随额头上青筋鼓起,手里的烟燃到了尽头,烫着他的手指,他却毫无反应。
江砚书皱眉,“你的烟,丢了吧。”
顾诗成侧眸,还真是一朵清纯的小白花,这样对他恶语相向的人,居然还关心他的手。
虞随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默默转身把烟丢进垃圾桶。
双方暂时休战,审讯室唇枪舌战,你来我往,都想钻空子,外面的人却如坐针毡,坐卧难安。
*
虞家。
“就两个是我亲生的?!”虞颂年有些接受不了,当日来找他的人那么多,他绳甚至都想好了怎么培养一个起来,取代虞随。
毕竟虞随最近不太听话,而虞之南,也过于有想法了。
“是的,先生。”管家恨不得自己缩小,变成一团,这样就能灵活地避开虞颂年生气时砸下的东西了。
虞颂年心烦,“叫上来我看看。”
那个沉着冷静的女人一走进来,虞颂年的目光就被吸引了,看来他年轻的时候,目光不算差啊。
“你叫什么名字。”虞颂年起身,走到她面前,撩起她肩上的一缕头发。
“朱砂。”
虞颂年低头,嗅了嗅她身上的香气,“好名字。管家,给夫人安排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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