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们都在长大。
……
十日后。
京城。
巍峨的宫城里,依旧一片缟素,后宫嫔妃的哭声隐隐传来。
官员们都跪在福宁殿,从永兴帝驾崩至今,已经二十天过去,眼泪早就挤干了。一个个装模作样地拿着家中女眷备好的染了姜汁的帕子,捂着眼睛,热辣辣的,立刻就涌出了眼泪。
太子殿下跪在巨大的棺木前,太孙跪在太子身侧。
其余的皇室宗亲,零零散散地跪着。
八十多年前,藩王作乱,那一场内战对大晋皇室的影响极其深远。自此,大晋朝开启了抑制藩王的时代。
皇室的子嗣延绵,日渐稀薄艰难。永兴帝有三个儿子,长子幼年夭折,次子成年后一场重病死了,只有幼子长大成人,被封了太子。
太子殿下子嗣同样单薄,膝下只有一个太孙。
藩王和皇室宗亲也相差无几。像北海王这样有四女一子的,已经是儿女运极佳了。
这是大晋皇室皇运凋零之兆。
没人敢明着说,私下里这般传言的不在少数。
一个穿着盔甲的禁卫步履匆匆,拱手递上一封奏折:“大将军,这是北海王送来的奏折。”
身材高大目光炯炯的禁卫军大将军慕容尧目光一闪,伸手接了奏折,进了灵堂。
年近四旬的太子殿下,身体痴肥,一双不大的眼被脸上的肥肉挤成了两条缝。跪着像一坐小山,起身要两个人搀扶。
十六岁的太孙殿下正好相反,身体瘦长,面色苍白,连着多日跪灵,眼下一片青黑,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万顷良田,就这么一颗病歪歪的独苗。太孙自出生就有些先天不足,一年中至少有三四个月躺在榻上。
弱不禁风的太孙殿下,和站在一旁的英武青年形成了强烈对比。
这个青年男子,约莫二十一二岁,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目光冷厉。穿着软甲,腰间挎着长刀,一派高手气度。这个青年男子,正是慕容尧长子,宫中御前校尉慕容慎。
永兴帝驾崩后,慕容慎便守在太子身侧,保护太子安危。
“启禀太子殿下,这是北海王送来的奏折。”慕容尧沉声禀报。
太子唔一声,接了奏折,翻开一看,脸上的肥肉抖了抖,忽然重重哼了一声:“好一个北海王!父皇驾崩,他竟敢告病不来京城奔丧!哼!”
北海王告病?
慕容慎目光一闪。
慕容尧低声道:“北海王心存不敬,定然有所图谋。请太子殿下立刻派钦差去北海郡,斥责北海王,令他立刻来京城奔丧。”
大晋朝有七个藩王,论血缘,北海王这一脉最近。其余六个藩王陆续启程来京城,唯有北海王告病不来,太子岂能容忍?
慕容尧这番话,正合太子心意太子立刻应允:“准奏。立刻拟旨,马三思,你去一趟北海郡传旨。”
马三思是太子的近身内侍,深得太子信任。
此人四十多岁,个头不高,脸孔白净,相貌颇为端正,没有半点内侍的阴柔猥琐。
马三思立刻领命。
慕容慎忽地拱手道:“殿下,末将主动请缨,和马公公一起去北海郡传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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