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玉连忙倒了一杯茶,递上去:“娘娘,快别恼,左不过一件首饰,公主便是要了去,贵妃娘娘还能跟一个小辈计较不成?您是中宫皇后,后妃们都要敬着您,贵妃娘娘又岂敢因这点小事与您过不去。”
“那是东海侯进献的紫鲛珠,”林皇后脑仁儿噗噗地,仿佛要炸开一样,“是陛下赏的。”
若不是东海侯进献的紫鲛珠,姜扶光哪敢明目张胆地打杀李延,借题发挥?
香玉也有些惊讶:“便是宁瑗公主不小心拿了御赐之物,陛下总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怪罪宁瑗公主。”
赔一件精巧的首饰给扶光公主,不就完了?!
与东海侯有什么关系?
“陛下三月要去京郊春搜围猎,卤簿为何迟迟还未定下?”林皇后脑子里千头万绪,强撑着头疼。
香玉仔细一想,距离春搜也没几天了,按道理,卤簿早就定下,并已经下发到了各宫、各府手里,让他们着手准备了。
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香玉小心翼翼地回答:“许是,陛下另有安排。”
“是啊,陛下宣了东海侯世子进京,”林皇后陡然攥住了五指,指甲差一点刺进掌心的肉里,“等的就是东海侯世子呢。”
香玉一时不解,历来武将打了胜仗,陛下为了宣功赞德,勉励群臣,也为了彰显国威,威上慑下,去行宫围猎是常有的事,趁此机会,宣见各方诸侯一起去行猎,表仁德的同时,也有警示、威慑之意。
陛下宣东海侯世子进京,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为何皇后娘娘的脸色这么难看?
林皇后声音艰涩:“东海侯啊,那是南太祖时的旧勋贵族,南朝大定之后,太祖在鲁东始设登州,封东海侯,镇守东海,虽比不得太尉府煊赫,却也是执掌兵事,镇守东南的一方诸侯。”
香玉心中大骇,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陛下特意将东海侯进献的紫鲛珠,赐给了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却送去尚服局,为扶光公主打造首饰。
隐含的意味,令人胆寒心惊。
便不难理解,皇后娘娘听到宁瑗公主抢了扶光公主的首饰后,仿佛天塌地陷的反应了。
林皇后胸口憋闷得慌:“听闻那东海侯世子,东方毓,已到了及冠之年,实乃人中之龙凤,与我那侄儿林弦照齐名,二人一文一武,素有‘东毓南照’,其惊世盛名,遍传天下。”
香玉‘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去。
若真是如此,那么宁瑗公主抢的就不光是扶光公主的一件首饰了,若是传到陛下那儿……
林皇后脑袋有些发晕:“扶光公主去岁,已经及笄了呢,”历来皇家公主晚嫁,陛下的几位公主,除了二公主下嫁,至今仍还在闺中,“陛下允了景璋去南书房观政,后脚就打量着为姜扶光张罗了一桩亲事。”
香玉埋着脑袋,不敢再搭话了。
林皇后心里堵得难受:“景璋才允了南书房观政,立太子一事,也有了转机,就发生了这种事,这让陛下怎么想?”
她和承恩公苦心孤诣营造的大好局面。
竟是毁在她这个蠢货女儿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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