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倒和李长生是本家,单名一个虎。

算半个江湖人士。

之所以算半个,是因为他本就没上道,最后也是知难而退,找了个看家护院的差事讨生活。

一身腱子肉看着唬人,其实功没练对,这也是许多武者的通病,也是他们的可怜之处。

有这个恒心,也坚持下来了。

可武功太过粗浅,只会个三招两式,练到死也出不了头。

李虎年轻时也有个江湖梦,加上父母走得早,没人约束也没人记挂。

倾家荡产去投了个武馆,拜了个师傅。

可惜悟性实在不咋地,乡野村人的家产加起来也没多少,也就供他练了三五年。

时限一到,要么出去闯荡,要么再交一笔钱继续练,实在没去处,那就在武馆打杂吧。

别以为呆的时间久,这儿就成自个儿家了。

穷文富武,掏不起钱还想练块儿?

武馆不是慈善机构,那是要挣钱的!

你出钱,买我们的武功、补药、膳食,包括练习场地,指点开悟等资源。

没钱又没那个值得投资的天赋,那就滚一边儿玩泥巴去!

师傅倒有些良心,没狠心再哄骗压榨他,私底下点了一下李虎。

“你就不是个习武的料,咱们武馆的入门功夫,你也练了这么久,成效如何自己也清楚!”

“我知道你也是个不甘心的孩子,有些胆气,心思也重。”

“早点去吧,趁着年轻去闯荡一下,说不定还有机遇啥的,待在这里没出路的。”

李虎如他所说,是个不肯认命的性子。

但也识好歹,懂事理。

他的江湖梦开始了破裂,但还没完全碎掉。

嗑过几个响头,在师兄弟们见怪不怪的目光里离开了武馆,李虎除了师傅给的些许盘缠,就只剩粗浅的拳脚功夫。

好在好歹也在武馆里练过几年,药膳配合练功,养出来的一身体魄还算坚实。

配合正儿八经学过的拳脚和胆气,几年来李虎也是混出点名气来。

某日野外赶路见一富商遇险,随从死绝,匪徒也就剩下两人。

李虎估量了一下也是冒险出手,将其救下结了个善缘。

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富商回城后也是诚心报答,高价聘请李虎来当个护院武师。

巅峰期尚未过去的李虎,本不想就此当个看家护院的忠犬。

但没办法,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富商姓乔,家业不大不小。

没到石家那种规模,但也比寻常生意人家底子厚。

从请保镖便能看出来,寻常生意人提醒吊胆,马夫活计啥的都自己兼了,只有外出远行才会找镖师或临时招募保镖。

乔家这种豪商不缺钱,雇得起常驻护院,而且出手豪爽,不怕你不开价,就怕你不尽心。

先是一次性给了一百两,当做谢礼。

之后月俸十两,平均下来大概三天一两银子,一天就是三百多枚铜钱。

这还只是固定薪水,要是办事得力,用心值班,一年下来平安无事的话,还有额外的三十两赏下来。

别看焚尸匠晦气卑贱,每天的工资却是日结,十个大钱虽不多,但胜在稳定可靠。

其实若不是有规矩传下来,缝尸人、焚尸匠得和刽子手一样领份官饷,借国运与钱币上积攒的人气来镇压什么说不清楚的东西。

这些从流民里选出来的人,哪里有资格领钱?

有馍馍吃都算是恩赏了!

这样算来,李虎的日薪是李长生的一百多倍,绝对的高薪。

一个不入流的武夫能找到这样的工作,运气那是没的说,不过也算是人家冒险得来的好处。

干上几年都能买个小院,置房媳妇开始享受生活了。

可惜李虎不是那知足的人。

江湖梦是死了,可风流的想法却没与之陪葬。

整日看家护院,一些夫人小姐什么的,也就接触上了。

一开始还有些愧疚,觉得主家花大钱雇自己,结果反而撬人家的墙角,属实不是人干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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