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军队涌进巷子里,将茅屋团团围住,从屋内能看见,那些人刚站定,便将手中的佩刀齐齐从刀鞘中抽出,白花花的光一闪而过,场面尤其壮观。

沈辞景怕南絮一个小姑娘害怕这种场面,可南絮还是透过他的指缝,看得清楚。

实际上,她并不是他眼中柔弱不能自立的小姑娘,这种场面也不是没见过。

仔细看了看,黑色的盔甲,确实不是宫中禁军。

南絮松了口气,自己的担心并不多余,皇帝的禁军不可轻易离宫,不然皇帝就是岌岌可危,朝中不知多少人虎视眈眈,狼子野心,她就那么一位家人了……

沈辞景对着为首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南絮听见一阵声音,明白是他叫人把武器收起来。

放下他遮她视线的手,南絮看他,沈辞景却转头望另一边的乞丐。

“你竟然真的是摄政王!”

不仅是那小乞丐,在场的人除了南絮和云诗染,皆不可置信看着眼前一幕。

在京城中,即便是京兆尹,若非职责需要,也不能随意调动官兵。

云大将军自从得到军恩久住京城之时便被收去了兵权,现如今,能够轻而易举调动军队的,恐怕也只有当今摄政王沈辞景了。

这位摄政王本就是将门之后,一人率领军队与东辰抗衡,年纪轻轻便有勇有谋,是南翊国的传奇将军,先帝临逝前,曾下诏令其辅佐新军,为摄政王,代行国事,可调动军队。

整个南翊的天下,除了当今天子,怕无人权势能及一个沈辞景。

“说吧!”男人声音不咸不淡,落在乞丐耳中极具威慑力,即便这位摄政王仍手牵着一女子的手。

整个破茅屋的人皆跪下来。

小乞丐终于不再犹豫,将事情一一道来。

“小人原名方海,是胃州禀城木罗村一名普通农民,因为战役一路逃亡,在大战胜利之后得到消息,说是官府要发放抚恤金,于是带着弟弟一路返回胃州,上面的人不仅说小人不是胃州人,还将小人赶出来,说小人是江湖骗子,专门骗抚恤金的!”

一说起来,方海脸上怒气渐渐升起:“原本小人也以为只是官府弄错了,没想到在路上遇见曾经的乡亲们,他们竟然也是遭遇了这样的事情,我们这才察觉事情不对劲……

按理说,官府有我们的籍账,就算是弄错,也该拿籍账来核对才是,竟然不由分说就将我们赶出胃州!我们实在气不过,便悄悄返回木罗村去,谁承想……

我们的村庄竟然不似想象中的荒凉,每家每户都被人占领了,我们也不知晓这些人是做什么的,最奇怪的是,这些人占领了我们山里的田地,建起了一间大房子,不知道是做什么的,这些早出晚归,不知道在那房子里忙活什么?”

“这么大的事情,官府怎么可能不知晓?”南絮从方海的话语中,察觉到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不错。”方海眼神坚定地肯定,“我与乡亲们便觉得此事必然是有人与官府沆瀣一气,便想着进京告状,可是……”

他话音一转,神情低落:“我们一路上本来安然无恙,可不知为何,越接近京城,身边怪事就不断发生,常常一夜之间就有村民无故失踪或是离奇死亡,到了京城之后,只要我们接近官府,便会莫名其妙被一群不知从哪里来的人殴打,就像是警告一样……

我们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在京城待久了,生计也成了问题,由于没有籍账,甚至没有人愿意收留我们做活,只能乞讨为生。”

“照你这么说,那些人在京城有靠山?”沈辞景目光沉了沉,喉结滑动的弧度透着一种莫名的危险感。

这是沈辞景本身的样子,在朝堂之上,关乎朝政之时,那种与身份相符的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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