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景目光低沉,半晌才落下一句话:“那又如何?”
许帆承傻眼:“你真是疯了,彻底疯了。”
“你这一生可有人说过是为你而来的?我这一生就有。她曾说过,她是为我而生的,我信了。”沈辞景眼睑微敛,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
“你简直不可理喻。”许帆承气得嘴唇发抖。
沈辞景微微笑,不语。
不可理喻吗?也许吧,他自己都不理解,怎么就信了她。
也许就是那一个瞬间,漫天的竹叶飘落,风声正好温柔,而她就站在那里,便令人心动。
就那么一刹那,她就闯进他的心里,留下了痕迹,怎么都挥之不去,一想到,就会心痒,难耐。
“她根本就不爱你!”
沈辞景目光忽然变得犀利,手中的茶渍溢出来,顺着男人修长的手指流出,月白色的锦袍衣袖沾湿了一块。
他望得出神,却是半点不理会,仰起头一饮而尽,喝茶如饮酒。
“本王心悦她,便足够了。”
……
南絮路过王府花园时,在角落折了一枝梅花,插在屋子的白玉瓷瓶中,挨着窗台,外面大雪纷飞,盖住门外的大理石台阶。
今晨王府的下人才扫过,此刻又被厚重的雪覆盖住,她回来时留下那几个脚印也一并被雪填满。
天空中灰蒙蒙的,望一眼都压抑,大雪淅淅沥沥地下,这一场雪,持续了许久。
南絮记忆中,南翊国下雪的日子并不多,因为位置偏南,常年温暖,可不知为何,今年来气温骤降,尤其冬日,格外寒冷。
“本公主记得去年的大学也是这般,持续好几个月……”
雀荷拿了汤婆子给南絮暖身,走近才听见她在喃喃什么。
“公主,您把窗合上吧,当心寒气入了贵体。”雀荷轻声道。
虽说长公主便是王爷寻找多年的人,但是雀荷摸不准南絮的脾气,开了口仍有几分胆战心惊,只小心翼翼观察南絮脸上的神色。
南絮神情倒是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挪了挪步子,往里走,边说:“如此雪景,是该好好欣赏的,往年可没有如此纯白的风景。”
雀荷低头:“王妃所言极是。”
南絮懒懒瞥她一眼,迅速移开目光:“本公主清楚地记得,去年的雪也是这般大,京城满地清白,可本公主却听说,边境的雪……是红色的。”
嘉明二十四年冬,南翊国遭东辰国大肆进攻,边关百万将士血流成河,染红了十里荒山沟壑间的白雪。
南絮目光飘远:“南翊国的百姓都说阿景是天神降世,说的一点都没错,如果不是他在,南翊早就完了。”
她说着,转头对雀荷展露一抹温柔的笑。
做戏就得做足,即便是在雀荷雀翎面前,仍需要演一下,这个王府里的每一个人,说白了都是沈辞景的眼线。
正当时,门外传来一道火急火燎的声音。
远远的,嘴里不知道在喊什么,南絮还没听清楚,便听见一道类似人摔倒的痛呼声。
“哎哟!你们干什么吃的,能不能扶好本姑娘!”
透过窗外,见赵新柔带着几个丫鬟仆从冲进院子里来,才走几步,从走廊上下来,脚下没注意,立马摔了一跟头,从上面滚下去,头栽进了雪里。起身时,头上的珠钗发缝都塞满了雪。
见状,雀荷扶着南絮,劝谏道:“王妃还是在屋里躲着吧,奴婢在王府多年,新柔姑娘是个性格活泼,一般人都不太招架得住。”
然而话音刚落,那边就有一团白色的东西朝南絮飞过来。
一团雪球。
定睛一看,不是赵新柔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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