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尉坐在雪橇车上,额头流下冷汗望着港口。
原来,从开始逃亡那一刻起,他们就为一切上了保险。
蕾娜塔轻轻伸出双手,仿佛是在拥抱什么,她看着天空,眼睛里闪着期待。
白铁盒打开,枯萎的花枝落到她的掌心。
“世界上永远有一种生命,它们的每一次死亡都是为了归来。”她轻声说着。
她手里捧着的是枯萎的北极罂粟,她不忍心把枯萎的花拔掉,那就像撅断一根生命,但后来有人告诉她,Papaver radicatum(北极罂粟)不会死,它还会开花,白色的花瓣会鲜活地摇曳,即使是在无人欣赏的北极。
滑翔的战斗机声音传来,引擎在哀唱着悲歌。
“呼叫白鹭!雨燕发现目标!一共有三个人,还有一个...小女孩...”苏27战斗机在天空盘旋,仅仅以400米的高度。
“瞄准目标吧,我不想上军事法庭。”中队长说。
“是,队长。”雨燕回复。
光滑的冰面上,雪橇车像是刺眼的针。
蕾娜塔来不及去寻找一处藏身之所,她只能告诉她的朋友们往直线跑,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危险的禁区。
但她预料到了战斗机的到来,这次,高射机枪的子弹不会再卡壳了!
“动手!”零号喊。
中尉立刻坐在了德什卡1938的座位上,手,紧紧贴在了扳机上。
蕾娜塔躲在中尉的身后,零号,早在枪口对准之前就拔出了楔丸,他战在最前方,像是最勇猛的武将,他的身后,是千军万马,也是与他从地狱里逃脱的同伴。
中尉是这里最适合使用这把机枪的人。
蕾娜塔的力量不够,零号从来没有操纵过高射机枪。
虽然零号的枪打得很准,但没人会知道会来几架战斗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保护他们的枪手,在枪手和战斗机驾驶员决出胜负之前,让枪手能没有顾虑地瞄准目标。
“我的女孩,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曾许诺用自由作为你的生日礼物,你说那是你唯一的生日礼物,每个女孩都该有生日礼物,没有生日礼物的女孩很可怜,今天,你想要什么?”
蕾娜塔听到了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不是错觉,因为他就在蕾娜塔的耳边说话。
她抱着小熊佐罗,轻轻抚摸佐罗的脑袋:“我已经收到礼物了。”
“还记得我们的誓约吗?从今往后我将始终带着你在我身边,不放弃,不远离,而你要好好地活着,始终对我有用,你又一次完成了你的誓约,既然你收到礼物了,那我就送你一场盛大的表演吧。”
通天的火柱下,一个穿着西服的小男孩带着微笑,向蕾娜塔微微鞠躬行礼。
零号在格挡战斗机的机枪子弹,看起来驾驶员很愤怒,他用子弹倾泻自己的愤怒,明明他只需要使用蜂巢火箭弹,就可以把雪橇车和叛逃的人一起炸成碎片。
火花迸溅,密集的打铁声如狂风骤雨般的雨点,零号的压力很大,两架战斗机的机枪都在射击,他根本没法防下所有子弹。
中尉的脸被子弹擦过,留下血痕,他的军服被刮破,被洞穿,战斗机第一时间瞄准的就是枪手,他才是被集火的对象。
“啊!!!”中尉怒吼着,像是很多年前在战场上冲锋的时候,被敌人的子弹击中小腿和手臂,他那依旧没有停下的怒吼。
他对着天上飞行的战斗机射击,每分钟125发的射速,在天空中划出轨迹,每一发子弹的射出,都带着震耳欲聋的炮响。
蕾娜塔打开弹箱,为中尉填充弹匣。
两边的子弹都在狂泻,战斗机驾驶员似乎是意识到了那个拿刀劈砍子弹的人有多不正常,他们终于冷静了下来,蜂巢火箭弹的匣子自机翼下方打开,那才是杀手锏,人类不可能用刀把火箭弹挡下,因为在刀锋和导弹接触的一刻,火箭弹就会爆炸。
零号注视着即将发射的火箭弹,他深呼吸,双手持刀,依旧站在中尉和蕾娜塔的身前。
中尉没有让人失望,他的战场经验不会输给任何一个人,高射机枪的子弹足以洞穿战斗机的防弹钢板,左侧高速俯冲的战斗机右机翼被他命中,冒出黑烟。
通天的火柱照亮了他狰狞的脸,血顺着伤口流动,然而还没等血液滴落,子弹又擦过他的小腿,在军绿色裤子上留下鲜血混杂的破口。
零号没法挡住所有子弹,所以他只能挡住最致命的位置,护住枪手的头部和心脏。
被射中的战斗机速度变缓,立刻有暴雨般的子弹淋下,击中那一块机翼,战斗机开始倾斜着摇晃,驾驶员只能操纵拉杆,冒着极大的风险往远处的低空迫降,亦或者他可以从驾驶舱弹出,试试看那把高射机枪的子弹是否能命中在天空中打开降落伞慢慢降落的他。
看起来他们似乎解决了一架战斗机,但在那之前,火箭弹已经发射出来!
导弹头比零号和中尉的头还要大,数十发火箭弹带着尾部喷射的火花和白烟撞击而来,像是失控的牛车,但它会爆炸,而且机枪的射击依旧没有停下。
中尉在怒吼,蕾娜塔在为他填装子弹,零号在为他保驾护航,很多年前这个男人就该死去了,和那些会笑的年轻人们一起躺在焦黑的泥土上,装在骨灰盒子里,送回他在莫斯科的破烂屋子。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得太恐惧。
直到很多年后他才发现,原来他不是在怕死,只是怕死的时候太孤独,所以他才那么爱喝酒,因为在醉的时候,就能和年轻人们勾肩搭背。
零号也中弹了,机枪的射速太快,除非他有八只手和八把刀,否则他不可能在这样的弹雨中毫发无伤。
他没有发出惨叫,也没有发出怒吼,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冲击而来的火箭弹,即使死亡,他也不会放下手里的刀。
血液从他的大腿处往下滴落,但他的脸却仿佛在说,那伤口根本不存在。
“不要死!”
当这句话响彻的时候,路明非感到了其中的艰辛与不可思议的熟悉。
那是他曾经第一次杀戮时,开口对托丽尔说的,只延缓了零点一秒对方的死亡。
紧接着,画面戛然而止,鬼怪不再播送记忆,一个虚假的路鸣泽出现。
“怎么样,哥哥,游戏好玩吗?能够看到好多好多事情。”路鸣泽对着路明非询问。
“好玩。”路明非回复道。
[你肯定了路鸣泽的游戏,并且点赞……尽管这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
“好了,游戏结束,我该把你送回去了。”路鸣泽笑着,对路明非说:“一体同心,你是我的亲人呐。”
——
“差评,谜语人。”
“cg放过头了,第二章刚开始。”
“这是彩蛋好吧,只不过章节出现确实不对,应该是第四章开头才能播放。”
“什么谜语人,谜语过头了。”
一条条评论留下,鬼怪思索着,对路明非道:“看起来星座们不满意啊,还得修改游戏参数,进行一定的调整。”
“所以我们的游戏测评员,你暂时自由了,这几天好好玩,也不用想时间线的事情,慢慢来,不急。”
“我后面需要去救两个认识不久的人么,比如说叶胜与酒德亚纪这种日本女人。”路明非询问道:“假期是多少,你个黑心玩意。”
“大概就三天吧,在此之前你可以随便玩,接受所谓的“青铜”训练……尽管你的精神意志比铁还硬,但你愿意收敛爪牙当个小猫,自然可以考虑一段两个月的爱情。”
鬼怪道:“可别说是我在折磨你,还要看星座们是否愿意留下让你弥补遗憾,要全都救了的意愿。”
“不过对你的龙类朋友来说,这就是一场灾难,彻底的种族大灭绝。”
“……所以你站队立场是什么。”路明非询问。
“与往常相同,我站着看,看这世间百态,看你如何被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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