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捕快遍体生寒、心中畏惧:“方知府虽表面和善,但实际上是极有原则之人。
体恤百姓,自是对治下官吏要求极严。
平日里有捕头替我们遮瞒,方知府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若是我们的恶行,直接摆到方知府面前,他岂会轻饶我们?
革职了怎么办?
只能先遂了这少年人的愿,跟着他的要求走,把事做得令他满意,也许他会大发善心,不在方知府面前告我们的状。
我也是糊涂,干公差的,身上背着百姓的愿望和寄托,有时甚至是他们全部的希望。
我竟然为了一时的舒服和安逸,置他们的愿望于不顾。
简直不当人!
东山郡百姓若是知道,他们会有多绝望?”
老捕快最大的问题,是贪权。
这次把手桃园的任务,没有规定由谁负责,老捕快自然是仗着年龄和阅历,做了四人之首。
头头一当,呼来喝去,好不威风。
还能以办案之名,差遣附近村民,吃拿卡要,快活得很。
当上了,就不想撒手了。
所以,他听杨浩然说要代替他时,心里极为抗拒。
不过,他算是被杨浩然一拳头给揍醒了。
代价略大,丢了几颗牙。
“话说回来,我也得养家和生存。
若这少年人将我们的事,告发给方知府,我就全推到那嘴贱的捕快身上。
反正他家不差钱,不缺捕快的营生。
我好好做事,也有补救的机会。”
老捕快定下心神,顾不得疼痛和缓缓渗血的伤口,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想拉近和杨浩然的关系:“后生,既然有方知府的文书,何不早拿出来?
还浪费您的力气,揍老夫一拳。”
杨浩然将文书抛给他,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道:“我不以武力逼你臣服,光靠这份文书的话,你能老老实实做事?”
老捕快恭恭敬敬地捧着文书,道:“这文书,我就不看了。
您说的话,还能有假?”
老捕快天命之年的人了,在东山郡府钻营了半辈子,识人无数,自诩察言观色、玩弄人心的能力很强。
像杨浩然这种年少成才之人,处在人生最渴望认同和吹捧的阶段,三言两语哄开心了,杨浩然自然便不计较了。
老捕快觉得,不说略施小计,反正费一番心思,也能拿捏住杨浩然。
杨浩然却不接他的话茬,坚持道:“你把文书打开看看。
你刚才不是说,你们东山郡府最讲规矩吗?
怎么现在又不讲了?
不要看人下菜碟,这步骤,一丁点都不许出错。”
杨浩然此举,言语之中,稍显凌厉,但不是对老捕快打击报复。
程序完善还是要做的。
否则,就有被人钻空子的机会。
老捕快用带血的手,打开信封,潦草看了几眼,便讨好地道:“浩然小兄弟,方知府交代,查办桃园案这几日,您就是我们的捕头。
要我们做什么,您尽管交代,老夫必定带着大家完成!”
老捕快将方允的文书收好,又道:“容老夫斗胆多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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