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彩云叨叨叨的说了十几分钟,本就是为了找吴雄飞说说话,没盼望着吴雄飞能给她什么回复。

等她说完了,问吴雄飞在那边工地上班还习惯吗。吴雄飞则是回复她刚才的话题。

他说:“不用管张桂花,她过的不好,也是她自找的。你操她的心干什么,还嫌自己不够累吗。”

郝彩云本来在床上躺着的,突然听到这话,蹭一下坐起来。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她的丈夫这是在关心她吗?

临挂电话的时候,吴雄飞还交代她,以后就踏踏实实的做一份工作就行了。至于兼职什么的,就辞了吧,没必要。

郝彩云感动的一塌糊涂,抹着眼泪睡着的。

第二天给方钟送纸壳子的时候,方钟才告诉郝彩云,说戏曲学院那个大院的老太太去世了。

郝彩云才知道,最近没让她过去做饭,原来是老太太病危了。

这下也不用她去辞了兼职工作了,老太太都没了,她也不用过去做饭收拾屋子了。

那每天多出来的时间,郝彩云想着,她就可以骑着车出去贴小广告了。

找儿子的事情,还是得放在首位。

周围的小巷子和小区内,都不用郝彩云再跑去贴了。因为方钟的三轮车前后,都贴的是郝彩云给的寻子启示。要是有消息,早就有了。

她打算去附近的各个公交车站,地铁口转转。

泥洼地铁站的门口,有一个小姑娘脚边放着花篮,是卖花的。紧挨着她的,是一个年轻的背着书包的小伙子。小伙子低着头,盘腿坐在地上。面前放着一张纸,写着求路费三十元。

郝彩云有样学样,将新打印出来的厚厚一叠寻子启示放在屁股底下坐着,剩下的摆在面前的地面上。

“大家帮帮忙吧,拿一张寻子启示走吧。”

郝彩云正仰头和路过的人说着,就感觉到右脸有道视线投射过来。

她转头看向那个求路费的小伙子。

“你看我干什么?”

小伙子瞪了她一眼,再次低下头去。

郝彩云继续吆喝着,直到天色都黑了,白纸上的字迹都看不清楚了,她才收拾收拾站起身来。

这一晚上,她才送出去了不到十张寻子启示。

而那个旁边的小伙子更是一分钱都没求到。

在郝彩云拎着袋子要离开的时候,年轻小伙子拽住了她的裤脚。“大姐,帮帮我吧,给我十块钱路费吧。我一天没吃饭了......”

郝彩云将自己的裤腿子扯回来。“你要真是一天没吃饭了,也没有路费回家,那你就应该去对面的肯德基做服务员。或者找任何一家饭店刷盘子,干一天,怎么也能有顿饭吃。不想吃苦,就想着不劳而获。”

“我儿子要是找到了,是你这样的,我非得一脚踢他个跟头!”

郝彩云叹了口气,将装满寻子启示的袋子放进自行车车筐里,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夜色中的年轻小伙子,就骑上车走了。

她曾经也想过,吴勇现在在做什么。

是饭店刷盘子,还是路边要饭。

但是她想象中的路边乞讨,是被人打残了,没有劳动能力的要饭吃。绝对不是手脚健全,还选择乞讨为生。

骑车穿过丰益桥下的桥洞,光线瞬间暗了下来。拆除的废墟边的柏油路面上黑黝黝的,连个路灯都没有。

郝彩云脚下蹬车的迅速逐渐加快,着急走出这片让人胆寒的路程。

这时候,两束汽车照射出来的光线亮了柏油路面,也让郝彩云的心里惊喜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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