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间就想起守株待兔的故事。

心道:那到底是兔子傻,还是猎人傻?

再一细想,不由得有点心慌。

两人走到大街上的时候,忽然听得一阵敲锣打鼓声。

有一个熟悉的妇人声音伴着那喜乐隐隐传来,越听越熟悉,周遭行人纷纷让道。

“谁家在今日娶亲?”

“恰好选在七夕,怪事是怪了点,倒是沾了不少七娘的喜气。”

“说什么呢,这哪里是娶亲,是王家纳妾……”

江临月骤然停下脚步,和萧南夜一起,往街道后方望去。

一台普普通通的红色小轿,由四人抬着招摇过市。

那四人抬着累,时不时还得换人。

她不由得有恍若隔世之感。

这些都和上一世她出嫁时一模一样,只是轿里的换了人,自己站在了轿外做个高高挂起的围观群众。

按理说应该挺解气的。

“不高兴?”

江临月不置可否:“殿下纳我时,远比此时隆重,我应当高兴的……”

前方敲锣打鼓的人身上不着红装,不像是夫家送来的,像是临时雇的。

这纳妾瞧貌似寒酸。

可后方随了十台嫁妆,份量满满当当。

有一抹着眼泪的盛装贵妇人随着轿子走,仔细一瞧,正是王佩茹。

她哭得情真意切,一路跟着走。

江成斌牵着马跟在后面。再有所有江家家仆,都换上了颜色吉利的衣裳送亲。

饶是仪制一般,这么些人一出,也充出了富户嫡女出嫁的架势。

怪不得许多人乍看还以为这是正儿八经的嫁娶。

江临月明明不应该羡慕江馨儿,可亲生父亲江成斌虽敷衍但仍算用心的姿态,还是深深刺痛人心。

同样是亲生女儿被纳为妾,她出嫁时江成斌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更是绝没有在家境艰难之时还凑出这么多嫁妆的想法。

江馨儿在排场上什么都没有,但疼爱她的父亲母亲,却都是江临月没有的。

萧南夜望着她怔愣盯着王佩茹和江成斌的神情,也沉默了。

忽然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你用不着别的。”

江临月怔愣着望向他。

“他们这点东西配不上送你,本王才叫八抬大轿来。”

“……殿下太抬举我了。”说到这里,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萧南夜轻描淡写道:“还是不够抬举。”

话音未落,只见那花轿路过江临月身前时,车帘卷起一角。

露出了喜服盖头下,一张勾勒得鲜艳的红唇。

唇角微微翘了起来。

江馨儿端坐于轿上,听着周围热闹的声音,颇有自得之意。

她没留意到成王陪着江临月在路旁,只觉得吉日选在今天,实在绝佳。

万人都在街上旁观,恰恰遮掩住了自己出嫁时可能没有江临月热闹的尴尬。

甚至仿佛全城人都在为自己欢庆。

小轿一路从王家边门进去,将她送到了房中。

四处金碧辉煌,虽然肯定比不了王府,但已经比江家好太多了。

江馨儿揭下盖头,抚摸着脸颊,坐到了铜镜前。

有一姿容不错的年轻侍女要过来伺候:“江姨娘,可需要用些点心之类的填肚子?少爷不一定……”

“滚!”

江馨儿不悦道。

那侍女年纪还小,又不知道新来的姨娘是什么地位,不敢造次。当即吓得退了出去。

留下江馨儿一人,对镜妩媚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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