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树林子中央,突然,张天恩看着旁边倒在地上杂草愣了神。
不对劲!
“天恩哥,快到了,咋不走了呀”顺子不解的问道。
“糟了!出事了!”说罢,张天恩甩开手一路朝村子狂奔回去!
“天恩哥,等等我!”
顺子比天恩小几岁,一下子还没跟得上。在转弯处听到前方传来一声惨叫:
“啊……!!!”
“天恩哥,怎么啦?”
只见张天恩瘫坐在村口,此时村口上百号人,一个个整齐的跪成两排,头点着地。
每个人后背处,都有一道穿透的伤口,一眼就看出,是那长刀直接捅穿的!
无一幸免!
张天恩呆住了!随后赶来的顺子也呆住了。
“李村长一家,力哥一家……都死了……”顺子喃喃的说着,表情已经凝固,不一会,似乎看到了什么,狂冲到两具尸首旁
“爹!娘啊!”
“啊…………”
顺子跌坐在地上,两腿乱蹬,手上拉扯着林叔和林大娘的尸体不停的嚎叫!
张天恩此时的心都在颤抖,从小就没见过爹娘,是这个村子的人看着他长大的。
每逢年关,每家每户争着让张天恩去他们家过年。冷了拉去他们家取暖,饿了谁家都不少他这口吃食。现在全没了,人没了,家也就没了!
不知道嚎叫了多久,也不知道呆坐了多久。两人终于缓过神来。两人合力花了整整七天时间,才在村子后边挖了个大坟安葬了村里的人。
两个十四五岁半大的农村小子哪有什么力气一个个的挖坟,也没这能力刻碑。于是乎便砍了一块门板竖了起来,就算是墓碑了,将来祭拜也好有个名头。
村里已经没了粮食,平时有藏点粮的习惯的顺子家,也把最后一点粮食拿出来,两人看了看,就剩这十来斤了,其余的也都让马贼给搜刮了去。
两人坐在村后大树下,盯着这十来斤糙粮慌了神。俩小子平时捉鱼摸虾倒也是不是的打打牙祭,可现在整个村子没了,就靠着这点手头功夫可活不下去。
终究还是张天恩定下了决心,对着顺子说道:
“要不咱们也逃了吧,虽是舍不得,但是在这咱俩可真没活路。听说城里的人隔三岔五的都能吃上点细粮,咱们要不去碰碰运气,要是能寻得机缘,学点功夫,咱们在去报仇!”
顺子说道:“就跟咱娘说的逃荒一个样吗?”
张天恩:“逃不逃荒的先不说,这十几斤粮咱俩人能吃几天?不去城里碰碰运气,一两个月怕是咱们就没在这了。”
两人商议定,捡了些剩下的破衣服便出村去了。
“这天杀的马贼,一点粮都给抢光!要不是俺家藏了这一点,咱们连口吃的都没有!
还……还把衣服被褥都给扒拉走!抢光了还杀人!呜……”
顺子一边走着一边哭咽的说道。
张天恩安慰着说:“哎,这贼老天的,不让人安生。没事,到了城里,咱们找机会寻个师傅学功夫,总有一天能亲手报仇的。放心!”
顺子呜咽的点点头,两人继续闷头赶路。
不知不觉的两人风餐露宿走了两天,终于是看到了前方的三叶镇。
张天恩以前和顺子跟着采买的村长来过一次,不过那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这个镇子不大,零零散散的有一些铺子,也就只有一条主街。还有一片挺神秘的房子,听说整条街都是镇上唯一地主李员外的产业,不过这片房子俩人都没进去过,当时就匆匆的随着村长回去了。整个镇子最多的就是那粮铺和当铺。毕竟这年头,吃和穷是老百姓的两大难。
张天恩看着自己和顺子风尘仆仆,决定现在镇子上休整一下。倒也不是说找个客栈休息吃饭,他俩还没这钱。主要是打听一下往城里去的具体路线,以及找个零工先干着。
两人兜里比脸还干净,靠着那十来斤粗粮抗了这两天,已经剩的不多了,都是半大的小伙,能吃得很!再不找个营生,怕是要饿死街头。
两人进入了镇子。
这三叶镇不大,一眼看到头,其他的房子倒也没什么特殊的,唯有镇子中心一眼看去,特别明显的一圈三四层的房子围成一圈,像城墙一样,上面隔三岔五的设置着一个个方形空洞。
两人绕着这城墙一样的建筑群转了一圈,发现这片房子虽然围了起来,但是东南西北倒是有四个拱门。这拱门看着不大,倒也装上了厚重的门,只是平日里这门都是开着的。
看着这拱门人来人往,两人循着行人跟了进去。穿过一丈多深的门洞,两人顿时眼前一亮。
“我的乖乖哟!这外面看就像黄伯讲的故事里的雄城,进来一看,一圈都是铺子!
哎哎……天恩哥,你看那边,那是啥?是糖人吗?小时候我爹给我带过一块,那味道现在都忘不了!”
顺子指着前边一个小摊兴奋的说着。
两人走进去紧紧的盯着摊主老头,只见这老头用一个小勺子缓缓的倒出糖浆,随着手头一拉一拉的,不一会,一个活灵活现的糖画马儿就出现在案板上。一根小竹签趁热按上去。
这时摊主抬起头对着顺子说道:“小兄弟,看上哪款呀,一个糖画五文钱。”
张天恩看着顺子口水都流出来了,想到自己现在还身无分文,跟摊主道着歉一把拉住顺子就走。
“天恩哥,我饿了,咱们先吃点吧。”顺子也知道自己没钱,不好意思的对着张天恩笑了笑。
“成吧,咱们现在没钱,粮食倒还有一些,咱们去镇子外面找个地方先吃上一点,吃饱了咱们再进来找活儿。”
两人赶忙的到了镇子外面,寻了一处阴凉的地方,生火吃了一顿。这一顿自然是没盐没油的糙粮。只简单找了个破罐子破碗的,就应付了。
吃饱歇过一会已经中午过了一些,两人继续进镇子找活儿。刚走到上午进过的门洞,突然一批快马疾驰而过,从后背窜了过去,差点把两人撞翻在地。
“走开!妈的!”
很快这快马就消失在街道上,只留下一句句呼喊声。
“哎呦,这人咋能这样呐!都差点撞着人了!这么大的镇子也没官府管的吗!”顺子气急的吼叫道。
“哎哎……哎……”
“小兄弟,小点声,这是李员外的护院武教头。这可得罪不得。”
只见旁边一个戴帽大叔急忙得拉过顺子。
张天恩笑着问这大叔:“叔,只听说这李员外很富,可这要伤了人,官府总该管管吧?”
这戴帽大叔微皱着眉小声说道:“小兄弟不是这个镇子的吧。我跟你说,这本来就不是个镇子。看到前面那几座有围墙的楼了吗?”
戴帽大叔指了指这篇建筑群中间的几栋楼继续说道:
“李家也是买了这的地才迁过来的,当初来的时候就只有他家的房子,就那几栋楼。
后来把地都租出去,还起了一些房子租给佃户,慢慢的也越来越多的人住到这,就形成了小镇。其实这没官府,都是绕着李家过活。在这,李家就是王法!”
戴帽大叔顿了顿,再咽了下口水接着说道:
“你看那几栋楼,都是用高墙围起来,外面这,房子修得跟城墙一样把李家又围起来,就是用来防马贼。”
“噢,那就是说外面看到的房子上的小孔,就是侦察马贼或者放箭用的咯?”
张天恩疑惑的问着。
“没错,所以有啥事,忍忍就过去了。”戴帽大叔劝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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