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外,等人散了之后,晏明珠盈盈朝着祁玦行了一个谢礼:“今日多谢殿下相助。”
“胆大包天。”
祁玦留下四个字的评论之后,转身便上了马车。
晏明珠站在原地眨眨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似乎从祁玦的语气里,听出了这么一点点愠怒?
飞雨赶忙追上,“殿下,晏姑娘不是还要给您排身上的余毒吗,您不同晏姑娘一块儿回王府啊?”
马车内没有动静,飞雨又在那儿自顾自嘀咕:“晏姑娘真可怜,被裴家人残忍虐待,上门讨回嫁妆,还险先丢了命,若不是殿下及时出现,明日怕是只能给她收尸了……”
话还没念叨完呢,车帘被掀开了一角,祁玦清淡的目光落在晏明珠的身上,语气也很低沉:“上来。”
晏明珠愣了下,她都做好了要徒步去定北王府了,毕竟这位定北王殿下那么纯情,恐怕不肯跟她共乘一辆马车。
谁知他竟突然改变主意了,倒是叫晏明珠一时没反应过来。
飞雨凑过去,“晏姑娘,快上马车呀!”
然后在晏明珠的耳边飞快地说了一句:“我家殿下一贯是刀子嘴豆腐心,殿下对姑娘你还是很不一样的,只要姑娘跟殿下撒个娇服个软,殿下保管会心软!”
晏明珠:“……”
跟祁玦撒娇?他怕是张口就说她放肆无礼,她可不想上赶着被人嫌弃。
而且,飞雨到底是哪只眼睛瞧出来,祁玦对她很不一样了?
马车内的空间很大,案几、软塌、小匣子等应有尽有,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卧房。
祁玦半靠在引枕上,案几上的兽角熏香炉燃起腾腾青烟,晏明珠一嗅就闻出来这是檀香,和祁玦身上的气味非常相似。
修长白皙的右手上,拿着一卷书,晏明珠暼了一眼,《行军论。
好家伙,竟然是她从前写的兵书,她还以为,她死了整整十七年,除了明家人之外,这世上怕是不会有人还记得,大昭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将军明珠了。
正当晏明珠出神地想着过往的时候,祁玦冷隽的嗓音响起:“孤身一人去裴家讨要嫁妆,你是觉得裴家人是心善的菩萨,还是觉得你武功高强,能够以一敌百?”
说实话,如果真动起手来,就算是裴家所有的仆人一起出动,都不是她的对手。
晏明珠笑了下,解释道:“臣女自然不会傻到去拿鸡蛋碰石头了,所以臣女就在裴府门口唱了一出裴家人欺男霸女的戏码。
不知殿下可有注意到围观的人群?那里头有我花钱收买的说书先生,到了明日,裴卓然被阉,裴家虐待前儿媳,还霸占前儿媳的嫁妆不肯归还,甚至还仗着权势想弄死前儿媳的丑闻,就会以各种版本,传遍整个帝都了。”
裴家自诩清流高门,只要这些丑闻被传扬了出去,裴家经营数年的名声就彻底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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