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额头逐渐冒上冷汗,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粮草一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更让他脊背发凉的是,祁玦的视线,似乎是往他这边暼了一眼。

“送往钺山的粮草的确是已经备好了,可就在发往钺山的前一日,郭祥更改调令,将本该支援钺山的粮草,以救济蝗灾为由,送去了雍州。”

祁玦的话刚说完,一个大臣立马站出来愤愤然道:“陛下,普天之下,能有什么事,比前线战事更要紧的?郭祥在钺山战事吃紧的时候,却把粮草调往了雍州,其心可诛啊陛下!”

又有大臣站出来说话:“陛下,若是因粮草未及时补给,一旦南疆失守,西越便能堂而皇之的入侵我大昭的国土,后果将不堪设想。

如此胆大包天的事情,微臣不信郭祥一个户部尚书敢拿身家性命去冒险,他的背后,怕是有人指使!”

前戏铺垫到这里,祁玦才慢吞吞地拿出了另外一份信物,“父皇,这是儿臣在郭祥书房的密阁里,找到的一封书信,若是儿臣没有认错的话,这应该……是太子皇兄的笔迹。”

太子心里咯噔一下,在刘公公呈上信物的时候,太子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先喊起了冤:“父皇,这是污蔑!儿臣绝对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借儿臣一百个胆子,儿臣也不敢呀……”

喊冤的话还没说完,看完书信的昭帝已经沉着脸,将书信直接甩到了太子的脸上。

“那你倒是给朕说说,为何这封书信上的笔迹,与你的一模一样?”

太子颤抖着手捡起地上的书信,让郭尚书将本该发往钺山的粮草,转而送去雍州赈灾,的确是太子的主意。

但太子也不傻,他只是写了封密信,让亲信送到郭府,在郭尚书得了命令之后,就直接把密信给烧了。

密信都烧毁了,就算是最后查起来,定然也查不到他的头上。

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此刻怎么又突然会出现一封书信,还是带着他的字迹。

当拿起来看的时候,太子顿时松了一口气,马上在地上磕了一个头道:“父皇,这封书信上的字迹,的确是与儿臣非常相像,但绝不是出自于儿臣之手!”

“你如何能证明,这封书信并不是你写的?”

太子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枚印章,举起说道:“启禀父皇,儿臣自知在这个世上,能模仿他人笔迹的奇人甚多,而儿臣身为东宫太子,更该谨言慎行。

为了杜绝此等事情,儿臣特意制了一枚私章,凡是由儿臣经手的书信,都会盖上私章,此习惯周太傅他们都是知晓的,请父皇明鉴。”

周太傅也上前查看那封书信,立马用项上人头证明了太子所言句句属实。

祁玦轻笑了声,语气清淡:“既然能证实此信并非是太子皇兄所写,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可既然太子皇兄能用私章来证实,从郭祥府中搜出的书信,并非是你亲笔所写。

而孙副将呈上的文书上,同样也没有勇义侯的私章,岂不也说明,这份所谓的通敌文书,存在着很大的疑点?”

太子这才彻底地明白过来了,从祁玦开口勇义侯一案尚存疑点开始,这就是一个局!

祁玦故意拿出一封有着太子笔迹的书信出来,指认太子是粮草一事的幕后主使,逼得太子不得不拿出自己的私章来验证自己的清白。

而紧随着,祁玦就用太子的私章,和勇义侯的私章两相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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