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侨不是刚经人事的少年,面对骆思恭的疑问,没有露出丝毫不安。

他只是随口道:“昨日在外城查一件有关建虏奸细的案子,随后听手下汇报,奉圣夫人失踪,便立即带人去寻人了。”

骆思恭沉吟了一下,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建虏无孔不入,不可掉以轻心。”

“是。”刘侨拱了拱手,立即应承。

看着骆思恭走远了的身影,刘侨神色微凝。

这时,一个从昨天一直跟随他行动的亲信前来汇报道:“大人,人不在,也被安排去寻人了。”

刘侨眉头微皱,立即道:“走。”

站在二楼窗边的骆思恭看着才来不久,又匆匆离开的刘侨一行,神情很是凝重。

他有种感觉,奉圣夫人的失踪,说不定就和刘侨有关。

但是他实在不敢相信,刘侨哪来这么大的胆子?真的以为暗中绑走了客巴巴,酷刑之下拿到了供状,就能将客魏的势力掰倒吗?

刘侨不是三岁小孩子,应该不会想不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骆思恭又有些不确定。

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派人暗中跟踪调查刘侨的行径,总能查出些蛛丝马迹。

可是,他始终下不定决心。

因为,如果此事与刘侨无关,自己暗中调查锦衣卫二号人物,一旦被刘侨察觉,难免会让南北镇抚司产生嫌隙,这对处在阉党威势之下的锦衣卫是很不利的。

而且,锦衣卫内部产生内耗,也无益于完成万岁交待的任务。

再说,就算此事确实是刘侨做的,难道自己救出奉圣夫人,并将刘侨捉拿归案,就能让锦衣卫免遭牵连吗?

这恐怕很难,阉党就算不报复北镇抚司,也会狠狠的打击南镇抚司。

届时,自己这个指挥使不但是锦衣卫的罪人,也必然会被当成阉党的一员。

“唉,刘侨啊刘侨,你为何就不能理解本指挥使的良苦用心呢?”

骆思恭很是纠结,他不想与阉党走得太近,但也不想彻底得罪阉党。

可偏偏又出了刘侨这样的主,几年时间,性子不但没有被磨平,反而越加的棱角分明,真让人头痛。

最终,骆思恭还是决定顺其自然,盲目干预,可能会适得其反。

京师城外,几骑飞驰而过,碰到官兵或差役就上前问道:“可有见到锦衣卫骆千户?”

锦衣卫骆千户,自然就是骆思恭的长子骆养性。

此时骆养性名声不显,自然很多人不认识,不过锦衣卫在哪里搜查,很多人还是知道的。

经过一番打听,其中一骑终于见到了带着十多个麾下正在忙碌的骆养性,连忙道:“骆大人,刘指挥有急事相召。”

骆养性在田尔耕还是指挥使的时候,就是归属南镇抚司的,因为北镇抚司的权力更大,职责更广。

不属于阉党亲信的骆养性自然不受重视,即便在南镇抚司,也几乎是个小透明的存在。

直到骆思恭被重新启用为指挥使后,骆养性也时来运转,顺势被天启将其承袭的锦衣卫百户升成了千户,前途无量。

不过骆思恭并没有将儿子调到自己麾下的北镇抚司,还是让他继续在刘侨的南镇抚司麾下效力,打算让他先磨炼一番,毕竟还太年轻。

此时的骆养性还没有如正史中那般经历过崇祯朝的洗礼而变得圆滑,依然是个热心青年,所以做事也很认真,对较为正直的刘指挥很是敬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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