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雄费力的站起来:“没想到令兄会有这种嗜好……是我考虑不周,他经常在什么地方玩?”

十赌九诈,他不是心疼那点钱,而是怕猪苗会出事。

果不其然,当她们赶到镇町赌坊时,只见猪苗正在一个大汉踩住脑袋,鼻青脸肿的德行春代险些认不出来。

谭雄还没说话,春代居然一脚踹开踩住兄长的大汉,手持木棍逼住众人:“谁敢再碰他一下试试?你们老板呢?”

“啊,是春代啊……你终于来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听上去就很讨厌。

谭雄定睛一看,对方是个穿红色丝绸和服,异常肥胖的老者,长相比声音更讨厌。

那胖老头不紧不慢坐下来,手捻胡须:“来的正好,把你家猪苗欠下的五贯赌债还了吧,虽然跟你们老板鸠兵卫是亲戚,但人情归人情,数目一定要分明!没有钱你休想把人带走!看你是鸠兵卫店里的名角我不计较刚才的事,快去凑钱赎人吧!”

“这!”春代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对方四五个光膀子带刺青的大汉凑过来,硬拼的话肯定占不到什么便宜。

“啪!”

一袋钱丢了过去,众人都愣住了。

“这是五贯,可以带走了吗?”谭雄眉头微皱——刚才跑的太急伤口隐隐作痛。

胖老头看了他一眼,用手里的扇子把钱袋挑起来,搁在手心里掂了掂,然后对手下众人轻轻一摆手。

老练商人都不用请点数目,单凭重量就能大致估量出来。

“走!”要在平时谭雄早不客气了,但此时自己有伤在身;二是不愿看到春代兄妹受连累。

这种地头蛇斩杀不难,麻烦的是把仇家引来。

“那人似乎有点眼熟呢……”

胖老者眼睛眯起来一条缝:“我记得小川奉行似乎送来过一张画像……前些天居酒屋发生斗殴,这个人跟杀人者很像啊……”

“老板,您是说他就是被悬赏2000贯的那个剑客?咱们要不要……”他手下一个独眼人很是兴奋:“这可是一大笔钱啊,咱们一年都赚不到……”

“闭嘴!”胖老者厉声喝道:“你们知道什么?掂量下自己的本事,比小三太强?这种角色不是咱们得罪起的,都给我收声!”

独眼人虽然低下头去,但满脸不以为然:哼,这老家伙是老糊涂了,这么一大笔赏金我才不会放过!

他对着身边两人挤挤眼睛……

谭雄走在后面,他看到街上贴着一副悬赏通告,画像上那个人跟自己唯妙唯俏。见四下无人,他连忙将其撕下来放在衣袖中。

前面的猪苗喜介正在被妹妹追打。

“混蛋,你说说你自己像男人嘛?要自己妹妹来养活,有点钱就去赌博!赌博!你以为你是谁?”春代虽然很瘦但蛮有股子悍气,连踢带踹追打不停。

“好了!我可是你亲哥哥啊!”猪苗喜介抱着头不敢还手,只能朝谭雄身后躲去:“我不是想去碰碰运气嘛!若是赢了那不就赚翻了?你以后就不用去居酒屋了!”

“靠赌钱能吃上饭吗?”听了这句话春代脸色似乎缓和了些,但一想起谭雄为了兄长花了这么多钱,不由又一阵恼火:“好啊,你赌来一分钱没有?这么多年你有没有赌赢超过一贯钱?连父亲的剑都卖掉了,你配做武士后代吗?谭先生救了我,我好不容易有机会报答人家,你却……”

武士后代?谭雄对东瀛不算陌生,但对于武士这种复杂的阶层还是搞不太清楚。

很显然能被称作是武士的,一定不是没有名字的杂兵,而是拥有自己身份地位,产业领地甚至是一国一城的上级武者。

他万万没想到这兄妹两人,居然也是武士后代。

让他更没想到的是,回去后春代正经八百写张字据递给他:“先生,您请过目一下。”

“这是什么?”谭雄很是纳闷,春代端正跪坐在自己面前,这种姿势使得她臀部更加丰满圆润。

而谭雄却不敢目光太过放肆的在对方身上扫来扫去,因为春代表情异常严肃。

“借据!因为我兄长的过失,使得您如此破费!我身为他的妹妹自然有义务还债!”春代声音很高亢,但谭雄听的出来这声音包含着无奈和酸楚。

他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站起来,来到对方身后。

春代微微颤抖着,喉咙不断往下吞咽着什么……这么多年来维持这个家真的不容易,一个女人出入居酒屋遭到了多少骚扰和白眼?

谭雄不由得伸出一只手去,轻轻搭在她肩膀。

她的肩膀很纤细瘦弱,让谭雄顿生怜惜:“好吧,但我不需要借据,我信你。”

春代的眼泪无声息滑落,却强忍着不出声。

谭雄叹了口气:“这样不是长久之计,我伤势好的差不多了,马上要去岛津家处理事情,顺便帮令兄求个差事吧。”

出了茅屋,他把袖子里的悬赏告示拿出来,随手一丢:看来,此地不宜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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