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叫停吗?”

“还是先搁着,让朱墨继续闹腾?”

吕芳彻底凌乱。

因为眼下情势,就算叫停也很难了,不仅严世藩,严嵩也还盯着呢!

如此一来,徐阶这个老乌龟就不会冒头,高拱是个莽夫,也没什么用,剩下个张居正,份量也不够啊……

果然,

近似凝固的气氛中,严嵩突然干咳一声,缓缓道:

“严世藩,鄢懋卿的八百里加急昨日也到了……你给各位同僚说说,巡盐巡得怎么样了?”

此时,

玉熙宫内落针可闻,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而每个人也都不傻,全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军需筹钱的事,由严家来办!巡盐的钱比朱墨弄得那些扎手的钱,用起来更放心!

那潜台词就是——

朱墨的事儿可以叫停了!

严世藩如何不懂?当即朗声道:

“各位,鄢懋卿昨日八百里加急回报,这次巡盐十分顺利,最多下月,就能筹到三百万两!”

严世藩故作满脸忧患的样子,继续道:

“各位啊,朝廷再难,也不能失信于天下啊!你们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这几日京城和全国的那些谣言,你们也都听到一些了吧……所以嘛,朱墨这次筹到的钱,万万不能用……当然了,内阁也体谅下面,有些地方得花钱,这不,鄢懋卿不是搞到了三百万了吗?大伙儿议议,看看怎么花吧……”

严世藩说完,一脸嘚瑟。

此时,

宫廷内外,朝野上下,谣言已经不胫而走。

在场的许多官儿,都听闻了这些谣言,此时再听严家父子说的话,心里已经明明白白,可谓是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而此时,

严嵩面目冷酷,两眼如野兽一般,只是盯着吕芳。

玉熙宫内,

气氛顿时接近凝固!

全部压力,瞬间都集中到了吕芳身上。

……

吕芳顿时压力山大。

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透出一个意思——当初不就是司礼监直接批红的?那个抵押织造局家当的什么“保契”,还不是你的人签的?朱墨一个毛头小子,这回闯了祸,看你们怎么办?

他再看徐阶、张居正、高拱,这时竟然也低头垂目,好像跟他们没关似的!

这些王八蛋啊!出了事就不认账了?

吕芳心里暗骂一声。

而此时,

他再偷偷看了一眼内殿的嘉靖,却有了惊人发现——皇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身,此时正把后背对着自己!

这?!

这啥意思啊?

吕芳顿时懵圈!

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儿啊……

后背……啥意思?

难道……

后背,那就是背??

是说“背锅”?!

嘶!

吕芳心底透出一股凉意——

皇上让我背锅?

恰在此时,他脑海里浮现出一幅画面,前几天,皇上手上拿着那张“保契”踏卦……

这么说,还得着落在那张“保契”上?

想到此时,脑门轰的一声,吕芳只觉一阵醍醐灌顶——

明白了!

这回明白了!

这是要让我干儿子背锅啊!

签了保契的人,正是杨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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