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刚才来报案啊?说说吧,什么情况?”蒋平和展昭带人站在汇源当铺里,蒋平问伙计。
“回官爷,刚才小店刚开门,就进来两个小孩,大概十岁出头的样子吧。小的以为是谁家孩子前来捣乱,就想哄他们出去。没想到他们说是来当东西的,我说看当的先生还没来呢,你们要不然等会再来吧。那俩小孩互相看看,好像不想走,我就说你们有什么好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我看他们穿的都是灰布衣服,以为他们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就算来当东西也就是些破衣服破被褥之类的,如果是那些东西,我就直接给他们打发了,也省的看当先生费事。没想到其中一个小孩从怀里掏出来一根项链,金灿灿的明晃晃的,一看就是真的。我吓了一跳,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家里不可能有这种东西,而且最近城里还闹飞贼,官府也来通知过我们要小心收到了贼赃,我就怀疑起来,想先把他们稳住。我就说这东西太贵重,我要去找掌柜的,但是我刚跟掌柜的说完有人来当可疑的东西,转身回来俩小孩就不见了。我就赶紧跟巡逻的官爷说了。”伙计说道。
蒋平点了点头。今天一大早他刚到开封府,就听有官差来说汇源当铺报案可能发现了贼赃,他就马上跟展昭带人来了。蒋平拿出一本名册,上面记录有之前飞贼盗窃的所有首饰,翻到了项链部分,递给伙计:“你看看他们拿来那个像不像这里的东西。”
伙计翻看了几页:“官爷,就是这个,小的记得清清楚楚,那条项链是一整根金丝盘出来的,错不了。就是这个。”
蒋平展昭凑过来仔细看,原来正是姜少爷未婚妻丢失的项链,这条链子是姜少爷亲手打的,使用纯金,用整条金丝编出来的,价格虽然没有那么昂贵,但是手艺超群。蒋平赶紧让伙计描述那两个小孩的特点,让画师赶紧画像,画了半天,终于画出来两张伙计认可的画像。展昭赶紧安排人按照画像全城寻找这俩孩子,不到中午,就传来了消息,在一家珠宝店外面有人发现俩小孩坐卖项链被人抓住了,样貌和画像的一致。展昭蒋平赶紧带人赶了过去,到那的时候发现俩孩子正在大声啼哭,身边都是官兵,有官兵受不了哭声还上前打孩子:“别哭,老实点,你们的案子犯了,小毛贼,看你们还敢偷。别哭了。”越打那俩孩子哭的声音越大。
展昭赶紧上前制止了官兵,看了看缴获的项链,然后交给蒋平,自己蹲下来和蔼的跟小孩说道:“这位小童,你叫什么啊?家住哪里?怎么得到的这根项链?”
小孩还在哭,蒋平不耐烦了,走了过来,高喊一声:“别哭了,再哭打屁股了!”
两个小孩赶紧止住了哭声。展昭看看周边围观的百姓太多,心想这里也不是审案之所,就带人把两个小孩带到了闲逸客栈,让李保找了间空房,让其他人在外面等着,自己和蒋平在屋里审问。之所以不去开封府,是因为害怕到了那里两个小孩看到满堂刑具三口御铡更是哭到不敢说话了。
展昭给两个小孩倒了两杯水,还让李保拿了一些糖,放在水里,让他们喝了。两个小孩喝完了糖水,果然情绪稳定了许多。展昭问道:“小童儿,你们是在哪里捡到这根项链的?”
“大人,这个真不是我们偷的,真是我们捡的。我们两个住在东关外,一大早我爹和他爹就出门去干活,我娘怀孕了,大着肚子在家里躺着,他娘出去给人织布。我们俩就出去玩,到了东关明渠那边,我眼睛好,看到明渠里面有金光闪闪的东西,就下水捡起来,就是这根链子。我们想这是金子,就想去看看能卖多少钱,拿回去给爹娘。”小孩回答。
展昭知道东关外的居民都是些卖苦力为生的贫苦百姓,心说这也是两个苦命的孩子,但是他仍然板着脸说道:“无论你们家里生活有多苦,也不能够拿捡来的东西卖钱,捡到东西要交给官府,不能自己随便变卖,知道了么?”
两个小孩点头。展昭心里轻轻的叹气,知道这种道理对于生活中贫苦中的人来说根本就不是道理。蒋平问两个小孩能不能带我们去东关外明渠看看,只要我们确定你们没说谎话,就放你们回家,两个小孩同意。展昭蒋平这才带着人在小孩的带领下前往明渠。
明渠就是开封城里的水道,东关外明渠通着黄河的支流,是城里重要的排水设施。这边由于有河沟有城墙,地势复杂,官兵也不愿意前来巡逻,有些家资的百姓也不愿意前来居住,久而久之就变成了穷困潦倒的人生活的地方。
两个小孩带着展昭蒋平来到了一处水草密集的地方,指了指说就是这里发现的。展昭看着水面,上面飘着的都是垃圾和动物的尸体,恶臭扑鼻,不禁皱了皱鼻子。蒋平看了看,心说这活还得是我干,脱了上衣,跟展昭说等四哥下水看看,然后就跳下了水面。
明渠里的水不深,也就将将的到达人的胸口,但是这里是一处平缓的水面,所以水草比较茂密。蒋平在水里游了一会,只见水底的垃圾不比水面上的多,除了垃圾,还能隐约看到骨头,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这里被水草缠住了脚,还是被人谋害扔进水里毁尸灭迹的。蒋平扒开水草仔细寻找,终于发现前面有一个布包,里面似乎被装了石头,所以布包稳稳的沉在水底。但是布包漏了一个边,能看出来里面发出金灿灿的颜色。
蒋平赶紧游了过去,拿起布包,掏出石头扔在一旁,再看里面是金光闪闪,全是金银首饰,心想这回算是大功告成了,赶紧起身浮出水面。展昭站在岸上,隐隐约约的看着蒋平在水里游动,心里担心,所以命令官兵随时准备下水接应蒋平,正在这时候,看见蒋平上来了。
蒋平上岸之后没来得及擦干嘴和身体,就兴奋的拿着布包给展昭看,一不小心喝了一口臭水,恶心得要命。
展昭接过布包打开观看,发现是一袋子首饰细软,心里高兴。掏出两块散碎的银子给了两个小孩,告诉他们以后捡到东西一定要交给官府,不能自行处理,要是敢再犯就打他们的屁股。两个小孩赶紧答应然后兴高采烈的跑回了家。
蒋平问展昭接下来怎么办,展昭说你带东西回开封府交给包大人,我带人继续沿着明渠向上去追踪贼人。蒋平笑了:“大兄弟,那贼人肯定是趁夜晚没人的时候把东西扔到水里,这明渠水网四通八达,谁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扔,如今是因为这里水势缓,还有水草遮挡才落到这里。那贼人还能在上游等着你去抓么?你赶紧带着东西回府交给包大人清点数目吧,我带着人沿明渠往上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线索。需要下水的时候四哥还能下水,你赶紧回去吧。”
展昭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自己就是一只旱鸭子,水里就算有天大的线索自己也得不到,于是跟蒋平分兵两路,一路跟着蒋平逆流而上去寻找线索,而自己带着人先赶回开封府。
包大人听说又找到一些首饰,心里高兴,赶紧命人查点,一共是一百零四件,跟之前从楚八手里收缴上来的十八件放在一块,正好是之前飞贼盗取的所有首饰。至于有哪些人丢失过肚兜,由于没有报案,就当那事没有发生过了。
公孙策看了看说道:“看来那宴风知道自己暴露了,他知道这些细软烫手,所以不敢把这些赃物留在手里,找个机会扔进了水道,没想到今天被我们给发现了。”
包大人点头:“虽然赃物已经悉数追回,但是我们还是要全力抓捕宴风,力争早日将他捉拿归案。”
三个人正在说着,就听外面赵虎过来禀告:“禀告包大人,蒋掌吏带人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妇人。蒋掌吏求见大人。”
包大人赶紧命令让蒋平进来,蒋平进来施礼之后,说道:“包大人,属下刚才跟展护卫兵分两路,他带人将赃物带回府中,属下带人沿着明渠逆流而上想找找新的线索。可是这明渠越往上管网越复杂,追着追着上面的分叉实在太多,属下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时候属下看有一条水流最猛的河道,就沿着这条河道继续向上寻找,直到路过一座破庙,听到里面有哭声。属下带人进去查看,发现一妇人正在痛哭。属下问她怎么回事,她说昨夜晚间两个孩子丢了。而且属下在那间破庙的墙上发现了这个。”蒋平说着,展开了一张纸,“属下拓下来了,请大人和之前飞贼作案时留下的白莲花手印比对一下,看看是否一样。”
公孙策看纸上也是白莲花印记,心里大惊,赶紧去拿来之前飞贼作案时留下的印记前来比对,一模一样。“啊!这宴风难道不偷金银,改偷孩童了?”包大人心惊,赶紧命人带妇人去二堂,自己带人也赶奔过去。
还没走到二堂,包大人就听见里面有妇人啼哭的声音,声如哀鸣,闻者落泪。包大人赶紧加快脚步走了进来。虽然身穿便装,但是二堂中的女子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包大人,毕竟他的长相可能全天下都不会认错。
看到包大人走进屋来,女子哭得更加凄惨,跪在地上连头都磕不利索,双手双眼更是不住的舞动,嘴里在不停的呜咽,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包大人最见不得有人如此啼哭,亲自走上前来,搀扶女子:“这位妇人,快快请起!起来说话!”就在包大人的手碰到妇人衣袖的时候,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刺了一下,包大人一激灵,手迅速的拿开了。
妇人也看到了这个场景,赶紧摘除袖口的稻草,摘下之后又不敢随地乱扔,只好装在怀里。包大人这才仔细打量女子,发现她大概三十左右岁,满脸沧桑,身上,衣袖上全都沾的是稻草。包大人也没有立即坐到桌案后面,毕竟二堂审案,而且严格来说这不是审案,是接受报案,用不着那么拘谨。“这位妇人,你姓甚名谁,家乡何处啊?”
女子听到包大人问话赶紧又要下跪,被包大人止住了:“你不用下跪,坐着说话就可以了。”说着,让马汉给她搬过来一把椅子,而自己也回到了桌案后面坐下,吩咐道:“包兴,端一杯茶来!”
包兴领命,不一会端上来一杯茶水递给妇人,妇人喘了一会气,喝了几口水,气息平定了之后,才张嘴说话:“回包大人,民女名叫秦香莲,家住泰州。因为丈夫年前不幸去世,民女一人无力抚养两个孩子,所以想带着孩子前来开封投奔亲戚。心想就算亲戚不收留我,只要能留下我的两个孩子让他们有口饭吃也行。到了开封之后,由于天色已晚,害怕打扰亲戚休息,所以就带着孩子找了一间破庙暂时安身,想第二天再去找亲戚。可是今早我醒来之后才发现两个孩子都不见了。民女四处寻找,也找寻不到,所以才放声大哭,没想到惊动了这位官爷。”她指了指蒋平,“他问明了我的情况,说要带我来开封府,求包大人帮我找孩子。民女素闻包大人是爱民如子的青天大老爷,希望包大人能帮民女找到孩子。”说完又下跪磕头。
包大人赶紧让马汉把她搀扶起来,看她重新坐好了,包大人才问道:“秦香莲,你昨夜是否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香味?”
“回大人,我们每天赶路,到了开封城已经疲惫不堪,昨夜躺下之后就睡着了,不记得有什么香气。”秦香莲回答道。
“那破庙上的手印你看到了吗?昨夜你到破庙的时候是否看到了白色手印?”包大人又问道。他想知道那手印是宴风偷完孩子之前还是之后留下的。
“回大人,民女昨晚带着孩子找到破庙之时,天色就已经晚了。破庙里也没有灯光,我们胡乱吃了口干粮就睡觉了,根本没有注意墙壁上有什么。今天早上民女着急找孩子,也没有看墙壁。那个手印还是今天这位官爷去了之后指点给民女,民女才看到。”秦香莲回答说。
“嗯。”包大人想了想,让一个带着两个孩子,日夜赶路的妇女注意这么多细节确实是不太现实,“秦香莲,本府现在传画师前来,为你的孩子画像,以便寻找,你可能集中精神提供孩子的面貌长相啊?”
“民女可以,烦请包大人请画师吧。”秦香莲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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