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个身强力壮的工人围住这几个青年,瞬间就给他们缴了械。

接着就是一通毫不留情的狂殴。

几个青年被重重围困,就像狂涛巨浪当中漂浮着几只蚂蚁,被打得哭爹喊娘,纷纷求饶。

吴新刚毕竟是吴厂长的儿子,是自己厂的人,工人们不好意思打他。

可也有几个被吴新刚欺负过的工人,实在是太恨他了,趁着乱,也给他来了那么几下。

但这就足够他鼻青脸肿了。

一通狂揍之后,几个青年被拖到孙延成面前。

几个青年一看是孙延成,吓得都要尿了,一个个哼哼唧唧装可怜。

孙延成揽着梁进仓的肩膀,盯着几个青年:

“认得这是谁吗?这是我的兄弟,我的铁哥们。

你们要打他是吧,我替他挨了,以后想打他来找我。

记住了吗?”

青年们身体都快弯成九十度了,一个个鼻青脸肿的点头哈腰,连说不敢,以后再也不敢了。

孙延成冷哼一声:“知道害怕就好,以后再出现这种事,腿给你打断,赶紧滚。”

“哎,哎哎哎,滚滚滚,我们滚”青年们屁滚尿流而去。

工人们散去,梁进仓他们该干嘛干嘛,吴新刚孤零零站那儿,心里难受极了。

愤怒极了。

他很想跟梁进仓拼了。

可他现在应该属于独臂难支吧!

再说他就是胳膊好好的,估摸估摸也打不过梁进仓。

感受着工人们投来蔑视的目光,吴新刚很孤独,很无助,屈辱感如此强烈地啃噬着他的心,让他生不如死。

尤其是他突然扫视到了自己的爸爸。

有外边的人到厂里来闹事,一大半工人都跑来了,厂领导肯定也被惊动。

一看工人们控制住局面,痛殴闹事者,领导们也就安心地旁观。

吴副厂长也在旁观,可惜很难安心。

工人们散去,厂领导们也不发一言地回去了。

吴副厂长看着孤零零站在那里的儿子,鼻青脸肿,比丧家犬还要狼狈。

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把石国良收了新徒弟那事告诉他,其实就是害怕会有这一幕。

也不知道这小子好好的在医院里,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吴副厂长跟儿子四目相对,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回办公室了。

吴新刚还能怎样?

一步一挨地走出木器厂。

游魂一样走在街上,感受着人来人往异样的目光,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最让他绝望的主要是爸爸的绝情,明明儿子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他居然不管。

冷眼旁观,末后连个屁都不放,就走了。

这还是父子吗?

还有什么父子亲情可言?

不知不觉,他又回到了病房。

让他意外的是,黄秋艳居然没走,还坐在这里。

一看他这副样子,黄秋艳吓了一跳,几乎是从凳子上弹起来的:“你这是怎么了?”

吴新刚很想大骂。

怎么了?

都在脸上写着,难道看不出来吗?

他坐在病床上,低着头,只听到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黄秋艳也不敢说话。

其实一看吴新刚这副惨相回来,就知道

战败了!

虽然她知道梁进仓在厂里现在红得发紫,但她没想到连副厂长的儿子都斗不过他。

都这样一副下场回来。

“难道吴厂长没在家”黄秋艳实在太疑惑了,这个问题一直在心里盘旋,最终不知不觉嘴里念叨出来。

“别提他!”吴新刚猛然怒吼一声。

黄秋艳吓得脸都白了。

因为吴新刚的脸太狰狞了。

“我跟他断绝父子关系!”吴新刚咬牙切齿地怒吼:

“太狠了,一点父子亲情都没有了。

眼睁睁看着亲生儿子让人打,当爸爸的竟然还能在一边看!

就是个熟人,就是邻居也看不下去啊,何况是自己的爸爸!

我可是他的儿子啊”

吴新刚伤心得更咽了。

眼泪哗哗的流下来。

越哭越伤心。

黄秋艳手足无措,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

看他哭得眼泪鼻涕俱下,一把一把地往下抓,甩得满屋里眼泪鼻涕横飞,本能地掏出花手绢,递给他。

吴新刚一把抓过去,一边擦着眼泪鼻涕,一边咕咕地抬头看着黄秋艳:“你说,哪有这么狠心的爸爸啊?你听说过吗”

黄秋艳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毕竟人家父子的事,说什么也不好。

“你擦擦吧,擦擦这边”黄秋艳指着吴新刚眼皮上一大团鼻涕,忍不住抓住他的手,引导手绢去擦那团鼻涕。

吴新刚突然一把抓住黄秋艳的胳膊,把自己脑袋靠在她胳膊上,放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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