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大概理清了思路:我三叔去年在东海市的工地上打长年工,到年底了后,三叔他们一帮工人交了工程,他们老板却没发工资给他们,导致三叔一直在东海市要工资而没及时回家,甚至到了大年三十了,因为工资没要到,手头钱又花光了,连回家的车票都买不起了。又不好意思让奶奶给他操心,只好让大伯偷偷给他去送回家的路费。我大伯大年三十那天晚上估计就是去给他送车费的,而到今天为止,年算是基本过完了,照我爹和伯伯之前在房里说过的话,估计是去帮我三叔去想办法要工资了。
相通之后我又不禁有些担忧,我父亲他们三个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法盲,如果就这么直接去找这种老板要工资,多半怕是要吃亏。不放心的我心中暗念:“还是打个电话问一下吧。”
电话很快接通,“啥事啊儿子”电话那头传来爸爸不咸不淡的声音,想到这两天他们对奶奶的刻意隐瞒,我想如果要让他坦白情况,应该是得先让他放宽心才行,就先说道:“放心,奶奶不在边上。”爸爸却没有应声,但我却明显听到了舒气的声音。我便直截了当的说:“你们是去城里给我三叔要工资去了吧。”
“嗯?”爸爸好像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应该是听到我十分肯定的语气,没了继续对我隐瞒的意思,“欸,你知道了啊,是这样的,你三叔去年的工资到现在还没弄到手,现在正在和几个和他的工友商量这件事情。”随后,电话那头传来了大伯的声音:“谁啊,子成吗?”他和我爸又说了几句话后,声音就突然大了起来,大概是我爸爸把手机给大伯了吧。他接着我爸的话题说道:“既然子成你已经知道了这个事情,就也来和我们一起吧,正好,现在子成你是大学生了,看了很多书了,快来帮你三叔想想办法。”随即,三叔的声音响起,应该是他接过了手机。他直接问道:“子成,你有什么好办法吗?现在那个老板已经找不见人影了,电话又打不通,怎么办啊?”他的声音中流露着一种辛酸,一年的工作突然白费,应该是很伤心吧。
“你们知道那个人是谁吗,具体的姓名,住址啥的。”我问道。
“我记得开工前他在开工前和我们说,他叫李如刚,我们一直叫他李老板,但是他住在哪里,我们从来没去过,也没听他聊起来过,所以就不知道了。”三叔显得很着急,“要不,子成你来城里帮我们吧,你爸爸,我和你大伯,我们三个都没文化,这件事已经不知道该这么搞了。”同时我又听到我爸爸在一边的附和声:“嗯,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就来城里和我们一起吧。”“好吧。”我没有推脱的同意了。那边立刻传来大伯松了一口气一般说出的话:“这样也好,省的我们几个大老粗在这里弄这些麻烦事情。”随即声音变小了许多,该是大伯自己的碎碎叨吧:“我就知道子成那么聪明,我们几个大老粗肯定瞒不住他。我们还商量要不要告诉他,结果我这大侄子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云云。
于此同时,北欢市某娱乐场所。
“会歌,您这一手计谋真的是天衣无缝,简直就是当代诸葛亮啊,哦不,您比诸葛亮还要聪明啊,啊哈哈。”一个男子低头哈腰的对着一个有些微胖的中年男性说道。
那中年男性却没怎么回应,只是转过头去:“还有些后事要料理一下,小马,你去一趟东聚吧,看看情况。”声音落下后,只见那男子后方走出来一人,应道:“是,会哥。”
之前那个小弟状的人却并没有因为男子没有理会他而停下,只是继续说道:“会歌,我们这里前两天又弄来了两个好货,那模样,那身材,都是一等一的,不知道会哥今晚,”那男子目光仰视着这个所谓的“会哥”,目光中充满了谄媚,顿了一下,接着道:“能否赏个脸,在小店过一晚呢?”尽管如此,那个“会哥”仍是头也不回,只说了一句话:“都弄进来吧。”之后就径直走向前方,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这呼延家到底什么意思,弄个这种小工程还特意叫我去,还特意叮嘱我不要发工资,这不是败坏我名声嘛,真是”云云。
尽管这所谓的“会哥”只说了一句话,但得了这一句话,那男子就十分满足一般,连连哈腰,道:“不愧是会哥,就是威武!阿龙我这就去办。”他好像特意将最后一句话说的大声了些,应该是有些想法吧。
西庆市,三角县。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后,我到了县城里,却怎么也找不到父亲他们,只好一个电话打了过去:“爸,你们不是说好在车站的吗,人呢?”然后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般,顿了一下:“你们在哪个车站啊?”
电话里传来我爸质问一般的声音:“我们还要问你在哪里呢,我们一群人都在瑞庆油站这里啊,到这里的车不都是在这里停的吗?你跑去哪了?这么多人找不到你一个?”
“哦,怪不得,我这里不是瑞庆油站,等下,我马上去那里。”正要挂电话,等等,我脑子缓冲了一下,“瑞庆油站?三角县有这个站吗?都在那个站停?那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个站?”只好又拿起还没按挂断键的电话,正要问,“嘟嘟嘟,”手机一阵盲音,我爸已经挂了,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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