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娘俩在那山里的庄子躲的清闲,可把我给忙坏了。”
公主殿下似乎在那罗汉塌上坐的有些久了,就伸了伸懒腰,身后随侍的一个很是俊俏的小厮很是知实务递了手上来。公主眼波流转,抛了一个很是妩媚的眼色给他,扶着他的手站了起来,依稀间,李重润好像还看到姑姑的手在那小厮手中抓了抓。
“神都之中如今是多事之秋,魏王倒台不久,朝中大臣便被梁王用各种由头清理了一遍。”太平公主在那小厮搀扶下走了两步,微风吹拂之下,粉色轻纱做的胡裙蜿蜒的贴着身子,把很是丰盈的身形展露了出来,看上去,小肚子隐隐约约的有些凸了出来。
站在她对面的李重润仔细盯着看了看,心里偷偷的在琢磨,不知道这是吃多了还是有了?
“啪”的一声轻响。太平公主假意恼怒的拍了一下李重润的脑壳,“正经点,哪里能随便乱看?”
“公主殿下有喜了?这是好事啊。”上官婉儿也看出来了公主的异样,扭头跟芳儿安排说:“从马车上搬个沙发过来,再跟如玉安排一声,送一套给公主府里去。”
“送倒不用送了,你们家小胖子早就安排薛崇训从那小楼里搬了一整套物事去府里。这般享受的东西,如若不是这小子成名在外,我还真以为这就是个纨绔的料子。怎么脑筋全都使到日常享受上去了?”太平公主指使那小厮去唤了步撵过来,不等芳儿招呼着人把沙发搬来,太平公主让几个轿夫抬了步撵,领着李重润他们往一秘密之处去了。
新修的临淄王府占了两个街口的大小,前堂后寝的布置,面积虽然与先前住得清漪园那种山庄没的比,不过要精致很多。
一圈碧水将后院正中的假山的围拢成了一个湖心小岛般的样子。几间卧房如星般散落其间,被花树和翠竹掩映的非常雅致。一圈围廊沿着水边走了一圈,几座廊桥横跨过水面,将卧房与围廊连接成一处,倒映在无波的水面上,与正在盛开的荷花相映成趣。
穿过一座廊桥,李重润发现上官婉儿之前的小院原封未动的保留在原来的位置,只不过正门前的路已经被开凿成了一条小河,一个石头堆砌成的小船正停泊在门前,任凭河水荡漾。小河穿过坊墙,与外面的洛水分支连接在了一起。
石头小船上面修建了一个很是精巧的楼阁,雕梁画栋的很是华丽,还挂了几盏很是精致的宫灯,看陈设似乎是为了饮宴之用。只是这时也不是饭点儿,也没有下人随从在布置,而且此间似乎是刚修建而成,生漆的味道还有些大。李重润不知公主殿下赶这么远来此地作何用意。
太平公主从步撵上下来,挥手让那几个轿夫和搀扶着自己的小厮离去了。等那几人走远,太平公主走到船尾一处墙边,在墙上一长一短的敲了敲,等了一会儿,一扇暗门便从雕着花的墙上豁然洞开。一处有些狭窄的楼梯露了出来。
“暗号你们以后可以自己改,告诉你们门在哪就好了,我就不下去了。”太平公主并没有下去,信步走向船头,任凭自己说的些机密的事情被清风带走,消散在天地间。
“周兴没死,陛下可怜他当年为登基做了不少事情,判了个流放岭南。只是他没出城,便被马车给怼死了。”
“怼死周兴的是魏王的人,只不过这魏王也没好到哪里去。被贬斥路上路过黄河,马车受惊,连人带车都冲黄河里去了,找到的时候都快被黄河水冲回洛阳了。也死了”
李重润听闻这两人死了,倒是没产生什么疑问。就算是陛下饶了他们的命,想来那看似和蔼可亲的梁王殿下,也要使些自己的手段才是。
“周兴死了,那来俊臣便接了周兴的秋官侍郎的任。丽景门已经没用,陛下便下了诏书撤了那个衙门。”
“大报恩寺的了凡和尚,被调查出来跟魏王和荥阳郑家有关,原来那了凡和尚,俗家本名竟然姓郑,是郑家的旁支子嗣。只是凤仪卫调查到大报恩寺的时候,那了凡和尚竟然就这么圆寂了。”
“最近我凤仪卫调查到哪里,哪里就会死人。自从年初陛下遇刺到现在,郑家,卢家和王家,居然家主都商量好了一般,病死了一个,醉死了一个,卢家的家主更是在家里老老实实的呆着,竟然被天降陨石给砸死了。”
太平公主神色有些动怒,“我跟陛下商量了很久,想来是卫里面已然有了武陵人的内应。只是这贼人是谁,却是调查不出来。不过想来应该是位置很高的几个人之一。”
“殿下莫非是怀疑到了侄儿这里?”李重润很是好奇的问着,不过如果自家这位姑姑真的怀疑自己,只怕自己没资格还在这里吹秋风了吧。
“下次这种白痴的问题就不要问。”上官婉儿白了李重润一眼,“狄大人奉旨去了河北,去做什么却不知道。我手下能办事的人虽多,只不过你是最不显山漏水的一个。卫里面知道你的人也只有那几个,索性都给你调了来,现在都在咱们脚下办公。”
李重润这才知道公主带自己来此处的意义,原来是安排自己来做无间道中的无间道。
“五个人我给了你,钱财么,听闻你小子最近也刮了不少钱,想来也不用本宫帮忙。卫所负责的盯着天下世家的任务你也不用插手,需要什么情报或者线人直接找我就行。但是切记,不要和我现在领的凤仪卫产生任何瓜葛。”太平公主眼色平静,只不过那平静的下面似乎潜藏着无数的波澜。“因为哪天如果我和陛下都疯了或者死了,现在的凤仪卫被连根拔了,本宫安排的事情就只能指望你了。”
“殿下,这么重大的事情,是不是要跟陛下通禀一声?”婉儿在一旁看得出自家这位发小儿似乎有些什么不好说的难言之隐,只是她不愿说,自己也不好明着问:“不然以后若是陛下降罪下来,只怕有些不好交差。”
“这就是陛下的意思。凤仪卫是陛下亲掌,本宫毕竟只是代管。”太平公主知道婉儿在怕什么,不过还是跟李重润解释了一下,怕他不敢大胆做事。“这卫所里有什么人,做什么事,怎么做事,用多长时间,陛下和本宫都不会插手。你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把武陵人给我挖出来。此人不除,将会是这天下最大的祸患。”
“姑姑,这般重大的事情,侄儿还是个孩子。。。会不会?太过高看于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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