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一次休沐,可能是最近天热潮湿的原因,李重润后背上长了几片麻疹,瘙痒难耐。
好在李重润已经跟着李道长学了几个月医术,倒是知道应对的法子,只是自己快把脖子扭断了也实在是够不着患处。便拜托芳儿给扑上了细细的滑石粉,拿了个羽毛扇子轻轻的扇着风解痒。
上官婉儿前一晚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带了些江南进贡的杨梅来,已经在井里面凉了一宿,今天拿出来,配上了细细的青盐,很是清甜爽口。
初夏午后的阳光尚且不似三伏天那般毒辣,有些暧昧的穿过后花园当中那颗很是郁郁葱葱的大梨树,在地上洒下一个个圆圆的斑点。微风吹拂之下,有些许南市的人声传来,在高高的坊墙上激荡起些许的回响,不显得聒噪,反而映衬的这安逸的小院愈发的清静起来。
有孩童从后巷中游玩过去,唱着些以前从未听过的歌谣,李重润难得的起了好奇,向芳儿问道:“芳儿姐姐,他们唱的是什么啊?”
“好像是最近才流行起来的儿歌,最近好多小孩子都在唱的。说什么田女亡,还有什么五百年,大周兴什么的。”芳儿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总是躲在自己小屋子里面来来回回的瞎忙,和街坊邻居以及平日的小伙伴们玩的都少了。只是李重润每次想进去看看她在忙什么,都被她挡了出来,惹的李重润很是好奇。
“儿歌就儿歌,怎么还跟朝廷扯上关系?”李重润嘀咕了两句,只是奈何朝廷这种事情离自己实在是有些遥远,便没当成什么事,继续着平头奴儿摇大扇,玉盘杨梅为君设的腐败生活,越发的往路灯挂件那样的路子上走了。
“王爷,王爷,李公子!不好啦不好啦!”一阵咋咋呼呼的声响从前院传了过来,称呼喊的颠三倒四的,听着好像是育碧身边的那个书童,很是着急的样子。“我们家小。。。王子被真腊人给捉了去了!”
“什么?”李重润大惊。心想真腊与那林邑的仗早就被朝廷调停了,真腊这般绑了人家王子,还是在这神都之中,未免也太不给朝廷面子。
“在哪儿绑的?”
“就在一旁的南市。”那书童抖的跟筛糠一般,话也说不利索了,额头上一块硕大的红斑,想来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可曾报官?”李重润急急忙忙的披上了件衣服,“南市巡街的不良人没制止么?”
“坊正看我们是林邑人,只说让小子去找鸿胪寺告状,别的什么都没说。小的想着王爷家就在附近,没办法才来王爷这里求王爷帮忙救救我们家王子啊!”那书童很是委屈的瘪了瘪嘴,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李重润这才想起来,唐人素来骄傲,番邦异族莫说是被绑架,就算是当街互殴血溅当场这种事情,也最多当成是斗鸡一般看个热闹。真真正正的把种族歧视给刻到了骨子里。
“芳儿,看好家门,我去找人帮忙。”李重润急匆匆的牵了自己那起名叫盖雪的小马,也不待芳儿制止,带着那书童就从后门出去寻人去了。
盖雪虽然还没齐口,不过据说祖上乃是昭陵六骏之一的白蹄乌,所以载着李重润二个小孩子跑起来也不算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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