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慕书只好客气,“不敢,不敢,您进来坐坐吧!”

金家父女听得关门声音后,再也听不见人声。金老儿爬上床去,耳朵贴了砖墙,听了听,对女儿摇了摇头。

金母见了,低声问道:“听谁啊?”

金翠莲训斥道:“阿母,你莫管。”

金母懦弱道:“不管就不管,可于我带了吃食来?”

金老儿爬下床去,自褡裢里拿了两个烧饼,递给了自己老妻。金母又求,“水呢?一天未见水了。”

金翠莲无动于衷。还是金老儿走到桌前倒了一杯冷茶递了过去,说道:“今晚有大事,你莫言声,坏了事给你好看。”

墙壁另一边,小二嘿嘿而笑,“大官人,等急了没,金家娘子就在隔壁,只是还有点不方便,要不要小的过去通禀一声?”

雷慕书明知将来鲁智深暴打他正是因为招惹金翠莲而起,如何敢应?但不应又不能解释为何不回家而来住店。

两难之间,沉吟了起来。

小二见他沉吟,却想往了他处,劝道:“大官人您放心,您黑夜而来,无人看见,您家夫人那里只要你我不说,她断不会听闻,您看您和张寡妇之事外边谁人知道?”

雷慕书眼前闪现了呵斥他醒来的那个满脸横肉泼妇,灵机一动,有了主意,故意犹豫了说道:“阿牛,唉,一言难尽。你不知道王胡知我来这里,王胡什么人你知道的。提起张寡妇,对了,你倒说说我那婆姨她来打问过没有?”

小二摆出了一副正义凛然状,“大官人,俺办事您放心,张寡妇之事,你知我知张寡妇知,俺们掌柜都不知,您住店又没登记名字,谁人能知?放心!您家夫人永远不会知道有张寡妇这个人。”

雷慕书怕他总纠缠男女之事,追问道:“你看王胡那人怎样?”

店小二阿牛聪明人,如何肯当着郑屠评价王胡?反问了一句,“王胡啊,俺和他不怎么熟,难不成他是您家夫人的人?”

雷慕书哪里知道王胡是郑屠老婆的人,还是郑屠的人,含糊说道:“他做人家伙计,很多时候也身不由己。”

店小二听了,深以为然,赞许道:“大官人果然明白人,俺们做人家伙计的,真真身不由己。很多事虽然看起来是俺们小二搞事,其实谁人能知道是客人要求!俺们也不敢分辩而出卖客人,乃至于枉担了不少罪名,您说做伙计可怜不可怜?”

雷慕书有求于他,只得虚应道:“小牛哥说的是,做人伙计不容易,尤其做客店伙计,什么客人也有。”

店小二几乎感动了,装了一副被感动神态说道:“大官人,您真是好人。”话锋一转,继续又说:“说起来。”又手指了指隔壁,“金翠莲那小娘子也是个好人,为了母亲治病抛头露面,大官人您这次真有眼光,收用了她,也是修功德的好事。“

雷慕书心中冷笑,”这小二好一张利嘴,把男女苟且丑事竟然编排成功德之举,鲁智深打落他两颗门牙却不是活该?“口中却推脱说:“今儿就算了,你刚才也看见了,俺今晚身上没银子。其实不瞒你,我是和我那恶婆娘打架出来的,只想找个清静地方睡一觉,你猜我们为什么又打架?“

说完了,雷慕书偷眼看去,店小二竟然信了。小二呲了下牙花子,劝道:“大官人,不是我多嘴,有时候您也该拿出点街面上威风进去家里,如此这样,什么时候是个头?莫不是因为赵厨娘?”

雷慕书顺他的话点了点头,“可不就是为了那个黑娘们。”

店小二说道:“您看,俺猜对了吧!不是我说赵厨娘,她也忒招摇。你看人家张寡妇得了大官人银子,悄没声的,多好,大家都好。赵厨娘忒不晓事,只怕别人不知道大官人对她好。不过,大官人我发誓,我没对任何人说过您带她到这里来过。”

雷慕书装作模样说道:“阿牛,我自然信你,只是家里母老虎实在太凶,所以今晚金翠莲就算了,重要的还是我身上无银子,那里好意思去招惹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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