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将叶斐然送出了花厅,看着李达与叶斐然两人,渐渐消失的背影,依稀能听到李达的喋喋不休,不由失笑摇头。

“他们俩倒是投缘。”一旁的杨锋吐槽道。

张昭闻言失笑道“李达一向喜商事,从前都是他自己瞎琢磨,如今有【普济堂】的少东家在,他自然想跟着多学点。”

“走吧!生意上的事就交给李达去办,我们先到城北去巡视一番流民安置情况。”张昭说完便率先出了县衙,直奔郧县城北而去。

杨锋自然无话可说,连忙跟上。

.......

郧县城北。

城北的空地上一排排棚屋有序的排列着,棚屋间隙之间,聚集而来的流民与维持秩序的衙役身处其间,让城北显得十分喧哗热闹。

“先领干净衣物去洗澡,洗完了再去粥棚领粥喝!”张昭刚出郧县北门便听见一个衙役面对着刚刚抵达的流民高声道。

张昭看去,刚刚抵达郧县的流民正排着队,在队伍前面放着几张桌子,桌子后分别各坐着一个户房的吏员。

每当有流民上前,吏员便依例简单询问一番,将流民的信息记录后,便给他一个号牌,领一个澡盆与一套干净的布衣。

领完东西的流民便由此分成男女两队向不同的澡堂而去。澡堂都是新建,有些简陋,澡堂旁早已立起了大锅炉,烧开的热水不断的被送进澡堂。

“阿昭,流民有口吃的,能有个地方住便够了,何须如此麻烦,还安排他们洗澡。”杨锋看了一阵颇为不解道。

张昭见一切都按照自己事先吩咐的有条不紊的进行,不由满意的点了下头,又听见杨锋的问话,这才解释道“流民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最忌讳的便是疫病。而泡热澡能消灭流民身上不干净的东西,避免疫病的爆发。”

“原来如此。”杨锋这才释然道。

“再者,流民因为失去土地、躲避饥荒、逃脱徭役而流亡他乡,他们一路流浪,毫无依靠,漫无目的,如今让他们洗得干净,穿一身新衣,会让他们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张昭看着杨锋认真道。

杨锋闻言了然的点了下头。

随即两人边走边看继续向前,直到粥棚方才停下。

粥棚前早已支起了几口铁锅,铁锅里熬的粥显然熟了,一阵阵粥香传来,让正在排队的流民不由伸长脖子猛咽吐沫显然十分期待。

“施粥情况如何?”

“粮食可还足够?”

张昭招手喊来一个正在施粥的衙役问道。

“关于施粥,我们是完全按照少爷的吩咐做的,至于储备的粮食还能支撑些日子。”衙役哈腰笑道。

“粮食之后会再运来,你们不可克扣,另外,还有人一直领粥不去干活的吗?”张昭继续问道。

“少爷不愧是文曲星下凡,按你的办法来,果真少了许多冒领施粥的人。按照你的吩咐,新来的流民第一天喝的都是好米煮的粥,好让他们恢复体力。而其后几天,多数人都愿意服从安排,做事换口粮。”衙役说着指了指不远处正在招人的地方,殷勤道。

张昭看去,粥棚不远处立有三个旗帜,分别书写采集、狩猎、团练,旗帜下流民正排起长龙。

“不错”张昭见状不由满意的点了下头。

说白了这就是以工代赈,流民都是上好的劳力,而用药材或动物皮革换粮食那笔生意便需要人去干。

流民中的女子可以去采摘药材,而青壮男子则可以编入团练或者加入县衙的狩猎队。

“至于那些好吃懒做不愿干事的便没有好粥可喝了”衙役指着其中一个铁锅继续道“喝这些他们死不了却也别想吃饱。”

张昭看去,那处铁锅里的粥十分的稀少,恍若米汤,显然是喝不饱的。

张昭见状没有言语,因为他知道赈济流民,光良善是不行的,只有以工代赈才能换来粮食,而若要以工代赈能顺利进行,便需要奖勤罚惰。

若是那些好吃懒做之人也能吃饱,那又有谁愿意去干活了。

张昭四处巡视一番后便离开了城北,转过西门到了县城西南角,那里有个小校场,是平日杨忠训练士卒的地方。

.......

张昭与杨锋进入校场,便听闻金鼓之声与士卒的号子声,一股战阵上的肃杀之气迎面而来。

张昭稍行一段路,便见一面鲜蓝大旗悬挂在东边的旗杆上。因为习惯上所说的乡勇在公事上叫做练勇,组织这种武装叫做办团练,所以旗上绣了个斗大的“练”字。

鲜蓝大旗下建有一个小的台子,权当做点将台,台上站立的杨忠,年三十四,身材魁梧,骨棱棱的宽脸、双目炯炯、神态慓悍,手中正拿着一令小旗子,通过令旗操演阵法,台下的士卒随着令旗而动,已经颇有几分军伍模样了。

张昭穿越以来后,知道第二次荆襄流民起义将起,也曾临时抱佛家,读过几本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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