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骆天易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的心情很糟糕。

如果不是古琦制止,他一定还会说更过分的话,他从没发现自己如此小心眼,狭隘,偏激。

“骆天易,你怎么能这样......”

男孩趴在床上,病恹恹的。

“她是不是讨厌我了......”

终究没睡着,骆天易坐起来,打开床头灯,坐到书桌前开始刷题。

当晚,骆同学“奋发图强”到凌晨两点。

毕竟年轻,骆校草熬夜写作业,倒没有影响第二天的精神状态。

白日照常上课,放学,打篮球,和男生去茶馆,组队打手游。

傍晚七点,骆天易回到骆家,正是饭点时间。

难得一家人坐齐,骆昭年和杨芸都在,连骆天易的二叔和堂弟骆东旭也在,唯独古琦不在。

一家人聚桌而坐,餐厅安安静静,只有餐具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半晌,杨芸开口:“妈,小琦今天也不回来吃?”

“嗯,说是在一个画家朋友那里。”老太太道。

骆天易拿筷子的手顿住了,嘴里的虾滑顿时没了滋味。

“小东,你的脸怎么了?”骆昭年突然开了口。

众人这才将注意力集中在堂弟骆东旭身上,只见某位堂弟左脸颊肿了,之前他都戴口罩,大家没发现。

骆东旭低头,没敢说话。

旁边的骆二叔冷哼一声:“我打的,他不听话,在学校玩早恋。”

“那也不能打孩子啊,真的是。”老太太皱眉,为自己的二孙子心疼。

“他喜欢他们班英语老师,天天给人老师献殷勤,这事儿我能不管?那女老师比他大六岁,刚大学毕业不久,脸皮薄,都被这小子整哭了。”

众人:“......”

骆东旭挠挠下巴,耳根烫红,他看到坐对面的骆天易冲他挑眉,不禁诧异。

堂哥啥意思?

是对他表示赞许?

“小东,你是真喜欢你们英语老师?”杨芸问。

骆东旭点头:“喜欢啊。”

即刻,骆二叔瞪眼,扬起巴掌想打人,骆东旭脖子一缩,巴掌却没落下。

“青春期嘛,对异性有想法很正常,也不能太责备孩子。”杨芸缓和气氛,帮骆东旭说话。

骆二叔吃一口米饭,冷哼:“小天也正值青春期,我也没见他喜欢上比他大的老师?”

某个被点名的男生安静吃饭,他不想说话。

他是没喜欢上老师,可他喜欢一个能要他命的姐姐,让他心烦意乱。

“别老拿俩孩子比来比去,孩子就是这样被比废了。”

老太太发话训斥二叔,后者安静了下来。

晚上十一点,骆天易仍在刷题,他感到烦躁,时不时抬头看着窗外,确定古琦有没有回来。

已经十一点了,她怎么还不回家?

她还在肖叔叔家么?

她和他在干什么?在聊什么?

骆天易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为减轻烦闷和焦躁,他强迫自己写完一张数学卷,再抬头看一眼时钟,已是凌晨零点。

她还没有回家。

她怎么可以这样,居然不回家......

骆天易躺到床上,像得了病一样,蜷曲在床上,头发乱蓬蓬的。

他像一个等待妻子归家的窝囊小男人,一面害怕她的个人安全,一面害怕她在外面鬼混,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心情五味杂陈,酸涩、烦闷、焦躁、不安、伤心填满他的一整颗心脏。

昨晚熬夜刷题,睡眠不足,骆天易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再次清醒,已是凌晨三点。

他刚才做一个梦,梦见姐姐回家了,他站在院子里等她,她走过来给他一个拥抱,用很温柔的声音安抚他的情绪,她说:笨蛋,这么晚了还不睡,是不是在等我回家?

骆天易揉了揉眉心,慢慢坐起身,脑子里第一个想法是:姐姐回来了......

穿上拖鞋,出了房间,骆天易摸黑走下阁楼。

走到古琦的房间,房门下的缝隙没有光,房内安安静静。

骆天易心情一沉,才恍然明白那是梦,她没有回家,也没有抱过他......

站在古琦房门口,骆天易沉寂了很久很久,直到腿脚发麻,他才回了自己房间。

早上六点二十分,骆天易被闹钟吵醒。

今天星期五,要去学校上课。

他坐起来,头晕沉沉的,喉咙和鼻子有点不舒服,有感冒的征兆。

起身换一身衣服,简单洗漱,骆天易下了楼。

时间太早,窗外灰蒙蒙的,偶有鸟的鸣叫,却给人一种寂寥幽深之感。

楼下,江阿姨在忙碌,她每天要准备一家人的早餐。

“小天,早。”

骆天易揉着脖子,没什么精神道:“早,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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