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发紧张地抓住易铭的衣裳,低喃着:“公子,我知错了,我不该吹牛……”
“没关系,”易铭说:“你要喜欢,就这么叫吧。但不能让别人听到,只能咱俩私下时,你才能叫。”
易不悟瞪大了眼,刚刚还是一脸愁云惨淡,顿时就变成了满目惊喜,忍不住朝易铭背上靠去,开心得嘴都合不拢,说话也结结巴巴:“那我现……现在可以叫吗?”
“可以,现在刚好没别的人。”
易不悟实在太高兴了,将头靠在他肩上,看着他的好看的侧脸,抿着唇,酝酿了片刻,才迅速地叫了声:“哥哥!”声音中透着莫大的兴奋与满足,还有不知不觉间透露出来的撒娇的意味。
易铭听着,微微笑了笑,告诉他说:“不悟,虽然你叫我哥哥,但也不能一直躲在我身后。要尽快成长起来,明白吗?”
“成长?”
“就是变得非常强大,强大到不需要动手就能让别人听你的话,强大到让敌人闻风丧胆。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人敢欺负你。”
“嗯!”易不悟郑重道:“等我变强了,换我保护你!”
易铭说:“好啊,哥哥第着你。以后如果再有人像他们这样欺负你,你就杀了他们。”
“杀……杀了他们?”
“对,把那些敢对你出言不逊的人都给我杀了。你记住,欺负你就是在欺负我。”
“好!我发誓,从今日起,我决不会再让他们随意欺负我!”
易不悟转头,遥遥地看向那群站在破庙门口望着他们离去的乞丐,眼神变得超出年龄的阴鸷冰冷。
——
“哥哥……”易铭又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呼唤,他顿时清醒过来,发现他们正躺在朱雀的背上,不知飞向哪里。
有个人躺在自己的身边,听上去是睡着了。他们离得很近,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听到他在呓语,在睡梦中一遍一遍地呼喊着自己。
橘猫趴在他肩上,轻声说:“公子,以前老大说梦话时,也老爱叫这么叫您,我现在又觉得他是真的了。”
易铭沉默着,忽听易不悟在睡梦中急急地呢喃道:“杀了他们!欺负你就是在欺负我!”
听着他这句话时他心头一震,顿感悲喜交加,他紧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声来,情急之下,喉咙里又发出一连串隐忍的低咳声。
橘猫急忙问他:“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他摇了下头,深吸了一口气,稳住情绪,声音有些低哑地问橘猫:“我们现在去哪里?”
橘猫朝易不悟抬了抬爪子,“他说,先回抱一阁。然后带您去卯君山找大夫。”
“现在到哪儿了?”
橘猫看了看满天的星辰,“大概走了一半路程。”
“找个平坦的地方先将我们放下吧,”易铭说:“我想先休息一下再上路。”
朱雀的翅膀慢慢往下滑,停在了由东往西的沧河河畔的一片青草地上,河中倒映着一片星光。
放下他俩后,猫和鸟就无声地离开了。
易不悟还在继续沉睡,易铭在他身边低头静坐了好一阵,才慢慢地摸索着,伏下身去躺在他身边,紧搂住他,将头靠在他肩上。
先是轻轻地颤动,继而又变成无声地哽咽,他紧咬着自己的下唇,试图压抑着情绪,但依旧偶尔会从喉中挤出的一声悲呜。长久以来一直积压在心头的郁气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一发不可收拾。
——
易不悟在记忆中低声重复着易铭对年幼的自己说的话,他感到有些惊讶,还有些不可思议,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没有真正的认识易铭。
本是要跟着前面的身影去往抱一阁去,突然感觉到肩上一阵滚烫,恍恍惚惚地有谁在耳边饮泣。他以为现实中又发现了巨变,顿然从回忆中抽身。
醒来便立刻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易铭正紧搂着他,将头埋在他肩上,浑身抖颤着,似在哭泣,更似乎在无助地发泄着心中的悲愤。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拥抱着他,轻抚着他的背,回忆与现实在脑中交织,他像记忆中易铭总是轻轻地安慰自己那般,轻声询问道:“哥哥,发生了什么?谁欺负你了?”
他这一出声,就把易铭惊醒了。
易铭顿时推了他一把,用手抹了一把眼下的泪痕,声音有些喑哑又有些无措地说:“谁……谁让你这么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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