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到这里吧。”待外面的吵闹声远了,傅子恒对两位副将说道。
两人依言退下。
傅子恒独自坐了一会儿,这几天一直忙,两人出门的时间总是错开,如今忽然听到顾知意的事情,他才发现,他已经好几天被听见顾知意的叽叽喳喳了。
这么想着,他便出了自己的大帐,直接往顾知意的小营帐走去。这几天他没少听亲兵们提起顾知意对养马的见解,他的亲兵们都知道,这几天顾知意已经将马棚的马匹情况做了一个册子,册子里清清楚楚记着马儿的情况。
傅子恒想到前几天顾知意叫他的时候,手里好像就是拿着一摞写满字的纸,难道那就是亲兵们口里说的“记录马匹情况的册子”?
心中对顾知意那个小册子燃起了极大的兴趣,傅子恒如今已经知道了顾知意是女儿身,自然不方便再进她的营帐,但这会儿顾知意不在营帐内,傅子恒也知道私自进入姑娘家的营帐是不对,可还是忍不住朝四下看了一遍,然后抬脚进了顾知意的营帐。
他是将军,边关的营地都归他管,军中的探子还不揪出来,他这是在排查军中探子,可不是闯人家闺房。傅子恒在心中这般对自己说。
顾知意的营帐不大,一看就将帐中所有摆设尽收眼底,一张不大的床,床尾摆了一个挂衣裳的树杈,上头挂了件士兵的常服,窗头摆着一个小案几,上头有个小包袱,包袱下露出册子的一角,傅子恒没有动顾知意的其它东西,伸手抽出那本册子翻看起来。
只见上面依次给马匹做了编号,将马匹的性别,年龄,生育情况,毛色等外貌特征一一做了记录,还按照马匹状态给马匹定了等级,甚至连预期配种时间都做了安排。
傅子恒没想到顾知意平时看着傻乎乎的,说话做事似乎都没什么章程,对养马上还真有一套,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摸清楚马匹的年龄及生育状态,傅子恒相信,顾知意在识马辨马上应该很有一套,因为若是要一一去打探,这几天时间根本打探不出来这么多马匹的情况。
傅子恒将小册子塞回那个包袱下面,就转身出了小营帐,招来附近的将士,吩咐给顾知意她们那伙人加了几个菜送去,又让人去叫了自己的副将来商议。
原本对顾知意养马这事,他是没抱什么希望的,后来是荣昌不断说看好顾知意,接着是军医,慢慢他便有点兴趣了,如今看来,顾知意这个人,怕是上天送来助他的,照着顾知意小册子上的记录,明年年底,军营少则能多出三百来匹马崽,多则近八百匹马崽,他这两年再带人去突岩那边抢些过来,再过两年,他就能拥有上千骑兵。
只要骑兵数量提上去,傅子恒相信,扫平突岩,绝对没有问题。
傅子恒将自己从顾知意那里看到的小册子,以及自己的打算同两位副将说了,两人都因傅子恒的分析精神抖擞起来。
荣昌激动道:“末将就知道顾知意那小子有两下子,倒是不知道那小子这么能耐,不过将军,为什么明年年底军营的马匹少则三百,多则八百,这中间怎么相差五百之多?”
傅子恒想到顾知意那册子里提到的育龄问题和种公马两项,育龄这词他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倒也能看懂,他明白,这个问题不是他们能改变的,便没有提,直接说道:“咱们这边的种公马质量和数量都有些跟不上。”
荣昌陷入沉思,营区的马匹都要上战场,公马基本都会被阉割训练成战马,边关这里,战事紧急的时候,甚至连母马都会被派上战场。战马这么紧缺,哪里有那功夫往种公马。
“顾知意有说解决办法吗?”荣昌忍不住问道。
傅子恒略微有些不自在,他都是刚去偷看人家的小册子发现这事情的,顾知意哪里会知道,不过他掩饰得极好,道:“我还没同她说起。”
荣昌起身道:“末将这就让人传顾知意过来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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