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母亲她已被你找到了吗?”

婴宁眼中一亮,这可是她这几年来最大的心愿。

城隍颔首:“找是找到了,只可惜当初她一人渡劫,无人帮衬,如今身化原形,若再成人,说不得也要一甲子之后了。”

“我可以见见母亲吗?”婴宁的情绪忍不住就激动起来。

“当然可以。”

城隍手往那龛台上敲得三下,须臾,就见一只白狐从那龛台下面的一个石缝里钻了出来。

白狐现身,性情谨慎,见到外面人,未敢靠的太近。只用一双清澈的眸子,来回审视着门口二人。

大概也正是因为有着血脉相连的关系,婴宁一看到白狐,立马就认出这果然是她苦苦寻觅多年的亲生母亲。

她们母女四目相对时,婴宁哭成泪人一般,刚想亲近过去,那白狐却畏生得很,急忙一退就将身子缩回到那龛台里边。

“狐妈妈,我是小宁儿啊……”

婴宁追过去,哭着喊她。

可白狐歪着脑袋,清澈的眸子里,尽是陌生。

江陵惑道:“城隍大人,这是何因?”

城隍叹之:“小友既是修道者,也当知修道本是逆天而行,一旦自身劫数到来,那是想躲也躲不掉的。

若抗得过劫难,便是得大欢喜大自在;可若扛不过,轻则修为丧失,打回原形;重则魂消命陨,烟尽云散。

我这狐妻也算是幸运,于劫难中修为丧失,伤得也是颇重。如今被打回原形,神智也未完全苏醒。大抵还要个几年时间,它才能恢复原本记忆,认得自己亲人。”

听他的话,江陵也这才明白当初为何狐母要把小婴宁托给鬼母饲养。

原来,她是自知劫数将近,若是将小婴宁带在身边,必受牵连。

而她独自渡劫的时候,又没能扛过去,被打回原形又受了重伤,流浪在外,没有被其他野兽吃掉,已算是幸运之事。

可以想象,这城隍爷为了找她,也定是费了不少的工夫。

也或是血浓于水,那白狐虽已不存以往记忆,可是在小婴宁连续呼唤了几十声后,她似也感受到了一些血脉上的亲近。

小婴宁蹲在地上哭着喊她,

她瞧了一会儿,竟也大着胆子从那石洞里出来,走到婴宁面前。

婴宁见她这反应,喜极而泣,张开怀抱就抱住白狐,白狐竟也毫不挣扎,仍由她抱着。

城隍瞧得既惊讶又心酸,须知那狐妻被他找到后,也排斥了他很长时间。他几乎用了大半年,才将关系稍稍拉近。而小婴宁这才第一次见她,她就肯被抱着而不反抗。

这到底是血肉骨亲,冥冥之中自有亲近相连。

江陵会心一笑,也不打扰,就去了庙外等候。

小半时辰后,小婴宁与城隍一同出来。

再看她时,她面带微笑,矜持里还多了份含蓄。

瞧着还是她,感觉上,却是大已变样。

‘有妈的孩子,跟没妈的孩子,果真还是有些不同的。’

此前,小婴宁无论每日笑得有多开心,她给人的感觉却总有一些孤单伶仃。

而今的她,那种感觉已然不再了。

俨然已换一种被家长护着的千金小姐的感觉。

“谢谢主人,帮我找到了父亲和母亲。”她开口,就道了声谢。

当着她父亲的面,再听她喊出“主人”二字,江陵的笑容多少有点尴尬。

城隍亦道:“小宁儿已与我说了这些日子以来所发生的事,说起来,的确是多亏了小友相助。若不然,小宁儿要吃更多的苦不说,我们一家子也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团聚。”

江陵笑容微僵,尴尬愈盛。

小婴宁已将这些日子以来所发生的事,都与他说了?

包括一起睡觉?一起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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