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村长家的门口,一人畏畏缩缩在外边躲在一棵桃树后边。
江陵看了一眼,便说道:“那桃树也藏不下你,既来了,又何必躲藏?”
男子从桃树后边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把锄头,此时想掩藏,但锄头终究太长,不是那么好藏,拿在手里左右不是。
“你是想来杀我的?”江陵问他。
男子立马摇头,将手里的锄头也丢到一旁:“他们撺掇,才不得不来,但……我……我没打算进去。”
这男人正是江迟。
如果说之前在村口的时候他就已经觉得眼前这个江陵有点陌生了,那么现在,他心里那种感觉也算是认定了。
他人瞧着五大三粗,实则性子也是软弱得紧。
“既然来了,你完全可以进去看看,看完之后,该明白的,自然就明白了。”江陵说道。
丢下这话,他就要远去。
江迟迟疑好一会儿,问他:“……你真是二郎?”
“是与不是,反正你心里,从来也没那个弟弟,不是么?”
“我……”江迟被说得一脸羞愧,却也无力反驳,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终也是拿着出头跑进了村长院里。
这事儿至此也算是结束了,在江陵走到河畔码头的时候,再回首,已能看到村里浓烟卷起。
大火焚烧之处,正是村长家宅。
村民们再是愚蠢,在看到那些真相之后,也该能明白过来。
可此时的明白,也无法再挽回曾经被献祭出去的儿女。
想到曾经那些乖巧可爱的模样,在或逼迫或强压的情况下,将他们给献了出去。那些当父母的,都是心如刀绞。
此时无论他们有任何反应,也应都在情理之中。
码头边上,有一排木凳,江陵坐而等船。
那和尚早他一步先走,此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但无论去了哪里,大抵他是不会来这坐船的。
“原来主人还有这样的过去,被自己的亲人这般对待,主人应是很难过的罢?”
聂倩忽说起话来。
江陵说道:“难过倒是谈不上。”
他只是半途入住这具躯壳,没有原主的情感,自然也就没有原主的憎恨与难过。
无论那江迟是個什么样人,于他而言,都没太大区别,并不在意。
与之相较,反倒是那块上尖下方的玉块,此时更让他心奇。
“小倩你可识得这是何物?”
“倒像是玉圭。”聂倩说。
玉圭,始于上古。古天子以玉圭而赐群臣,朝觐时,群臣持玉圭而示身份。
江陵随手把玩下,忽然一挥之间,面前的浒江,莫名的竟有一个旋涡浮现出来。
那旋涡由远而近,到岸边时,成了一个黑洞。
那黑洞直通河底,
随着旋涡愈发增大,那黑洞也宛如隧道一般,在水下延长深远。
“咦,这倒是奇了。”江陵惊而站起。
聂倩也是惊疑不定,忽道:“主人,说不定,这玉圭就是河神的令。”
“河神的令?”
“小倩听过山神有令,这河神应当也是有令的。兰若寺的姥姥,手中就有一块令,为一方玉质符印。只凭那印,她就能执掌一方,调动一山之力。”
江陵试着以玉圭在江面横扫,随意念而动,忽然无风而三尺浪,凶猛地就朝对岸怒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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