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那恩公为朝廷所害,我必报此仇!”

高迎祥的声音如雷震动寰宇,众人纷纷应和道:“英雄寨的大当家的仁义,往年没少施粥,我等谁不记得他的恩情!”

高迎祥道:“报仇是一,其二我等也要活着!”

高迎祥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声音铿锵有力,“狗日的朝廷欺人太甚,田税都快收到崇祯五十年去了,我们不反还等着做什么?”

那说书先生刘哲也附和道:“与其坐而饥死,何不盗而死。”

“反了!”

“反了!”

一众百姓刚刚参加完巡察兵额,很多人手里的兵器,尚未交回,愤怒之下,纷纷怒喝。

高迎祥朗声道:“今日诸位可愿意随我一样,学那英雄王二,杀县令,反天下!”

“有何不敢!”众人纷纷附和道。

不知道何时,黄龙已经前来一匹马,高迎祥翻身上马道:“好,今日便反了这朝廷,让这帮狗官看看,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众兄弟,抄家伙,随我攻打府库,砸了大牢,夺粮库,再杀那狗官,那他们知道知道,谁才是他们的父母双亲!”

“杀!杀!杀!”此时百姓连连怒喝,一如先前刘哲所描述的场景。

臧山行手里拿着武器,愣愣的出神,悄无声息的将一张纸条,递给了混迹在人群中的一个娃娃,不多时赤色的孔明灯缓缓升起。

当赤色的孔明灯升起时,楚行等人也终于敲开了府衙的大门。

守门的兵丁,一脸嫌弃的看着楚行等人道:“干什么的!?不知道知县老爷和兵宪老爷正在听戏?”

楚行一伸手,从袖子里递过去一锭银子,小声说道:“这位官爷,我们是牙行的,跟钱公子有旧,当下有急事禀告,请帮带个话。”

那兵丁手里拿着银子掂了掂,脸上依然一脸的瞧不起,蔑视道:“原来是黑了心的牙人,你们也敢往衙门口闯,真的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等着,某且去送信,若是骗某,保你命丧黄泉。”

说罢,兵丁转身而去,楚行默默的看着红色孔明灯在空中越发明亮,此时已经大体知道了义军的行动路线,但又隐隐约约觉得不对。

不消片刻,钱公子从县衙里衣衫不整的走出,一脸的不悦之色。

作为同样惧内的男人,能找到这般欢快的机会可不多。要知道那贼婆娘在延绥那也是狠角,如今嫁到这安塞,也不肯消停,除了这县衙她不敢闯,就没有她不敢去的地方。

待看清楚来者并不相识之后,皱着眉头道:“你是何人?”

楚行连忙躬身道:“钱公子,您贵人多忘事,小人是清风牙行的,平日帮您放了不少银子呢。”

钱文俊平素放出去的银子,没有十万也有八万,那见过的牙人也就更多了,如何能都记得住,当下皱着眉头说道:“你有何事?”

楚行苦着脸道:“大官人,还有何事,您往您家里的方向看看,那边儿起火了。”

“什么!?”钱文俊抬头一看,果然在自己家的方向,火光冲天。

当下心中万分懊恼,他知道,自己平时行事,过于恼人,如今这火光冲天,也只有牙人当自己是衣食父母,过来好心相告,自己那些街坊邻居恨自己入骨,如何会专门跑一趟。

当下从怀中掏出一把银子,扔给了楚行,说道:“赏给你的,你去找些人,帮某壮壮声势,某到底要看看,是谁吃了熊熊豹子胆,敢惹我钱家。”

那楚行道:“钱公子,事情一发,我们家掌柜的,便临时集结了百余青壮,为您壮大声势,另外便是派我过来跟您说明情况,只是这攻陷贵府的乃是今日校验兵额的乱兵,咱们人再多也没用啊!”

钱文俊听到消息之后,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心中暗道:“这帮贼兵,真的是疯了,兵宪老爷都压不住他。早知今日,就不该姐他们钱财。”

当下瞅了眼楚行道:“你且这里等我,我去找兵宪老爷要兵,然后我们再合兵一处。”

这钱文俊的能量着实不俗,重返县衙之后,没过多久,便从房顶之上,下来一队队官兵,一个个身着重甲,手持利刃,一看就是西北的精锐秦兵。

钱文俊重新走到楚行面前道:“头前带路!”

楚行却摇头道:“钱公子恕罪,知道贵府遇难,我家掌柜的急的上蹿下跳,如今我既然见着您,传了音信,还要回去赴命,这是我们牙行的东家之一,唤作田文秀,我们牙行的青壮,他都认识,由他带路,再好不过。”

听楚行这么一说,在一旁如同看戏一般看热闹的田文秀,瞬间心头忍不住将罗云的祖宗八辈问候了一遍。

那钱文俊看了一眼田文秀,也不多疑,反而笑着说道:“哦,这田先生某见过,之前还一直琢磨,为何一个破药铺,也不挣钱,反而能一直维持,原来是牙行的东家。田东家,今日事了,由某做东,好好请您吃上一顿,当前还得还劳烦您头前带路!”

田文秀瞪了楚行一眼,无奈道:“敢不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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