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城北,山岭深处峭立着一壁千丈悬崖,崖下有一条蜿蜒曲折不的山涧流过。
夜风冷雨,树影摇曳,苍穹之下除了风声雨声再无其他一点声响。
比墨汁还要浓厚的夜里,峭壁下隐隐透着一缕微光,就像是山林中的鬼火。
这光亮并非鬼火,而是从移花宫邀月怜星二位宫主的临时宿地发出的。对于许多人而言,这恐怕比鬼火还要令人胆寒。
绝壁下乃是千年前天然形成的一个长宽石洞,此时已被精心的装潢改扮。
石洞顶部架起了横梁,张灯结彩,昂贵的绸幔将石洞分隔出数处独立空间,雕花牙床,楠木桌椅,都是等匠人制作的精品。
移花宫的财力一直是江湖中的谜题,它的奢华令人叹为观止。
十几盆银丝炭火将靠近洞口的平地隔成两处,空气中无一丝烟火气息,反而松香泌鼻。
左侧是数十个青春妙龄的女子,她们俱都青春妙龄,清丽脱俗,只是每个人的脸都没有一丝表情,仿佛寒冬腊月般缺了生气。
洞中气氛压抑,这些女子的目光都凝注在炭火的石侧,那里竖着一根粗大的十字木桩,木桩绑着一个满脸颓唐的女子,正是因违反宫中禁令即将受刑的花月奴。
“月奴,你可知错?”
一个冷漠威严,却又透着娇媚清甜的声音在洞中响起。
移花宫弟子整齐阵形的前方并排站着两个人。两人正是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绣玉谷移花宫邀月怜星两位宫主。
说话的正是邀月。她白衣胜雪,长发如云,娇小玲珑的躯中蕴藏着无人敢轻视的恐怖力量。
邀月的人和她的声音一样冷漠,也和她的声音一样娇媚迷人。
她身同时具有魔鬼与天使的特质。
“弟子知错。”
花月奴垂着头,长发如瀑布般遮住了面貌,声音中是不尽的凄楚。
邀月冷声道:“你可知错在何处?”
花月奴嗫嚅道:“天下男子都是负心薄幸之人,我错在为了保全性命而被男人污了清白……”
邀月道:“你能知道这一点,死了也不算是个糊涂鬼。”
“是,宫主。”
花月奴眼圈发红,整个人也正如一朵被风雨摧残的花朵。如果早知道今日的结果,还会让林平之为她解毒吗?
邀月的心比石头还硬,比冰雪还冷。
她立的规矩没人敢破,她要杀的人也从没有能活下来的。
数十名移花宫弟子如雕像般杵在原地,脸看不出什么表情,仿佛每个人脸都戴了一张面具。
她们都是邀月怜星二位宫主收养的孤儿,从小在冷峻严苛的教养方式下长大。
移花宫给她们衣食,授她们武艺,也告诉她“服从”是她们要遵从一生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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