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而不往非礼也。
姜僖坐在姜老夫人手边,低着头施施然整理衣摆,抿唇不语。
柳宛如放冷箭在先,就别怪她出暗招。
姜老夫人唇角的笑悄然隐匿,面色也明显冷下来。
这些年,柳宛如的手确实伸得越来越长了。
本来她私下对姜僖的小动作,按照自己以往的态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毕竟家和万事兴。
再说,姜僖说是孙女,其实跟陌生人相差无几,而自己和柳宛如却有数年的情分在,心难免会偏着些。
可这却养大了她的心,竟然不把自己看在眼里!随意糊弄欺瞒。
德荣堂下人们对她的逢迎巴结,自己早有耳闻,也没放在心上,现下却是越想越不快。
她是不是还妄想把自己这个老婆子也玩弄于股掌?!
早年间便勾着儿子不放,让他做出换子这等骇人听闻的事。
徐氏去后,儿子在朝中少了岳家的支持,以致这些年于仕途上寸步不进。
都是因着柳宛如!
姜老夫人越想心气越不顺。
心中暗自发狠,这次一定要给她个教训!
而且,她也隐隐害怕,万一换子真相败露后,来自徐太后与徐家不顾情面的报复。
只有笼络住姜僖,才有可能让他们投鼠忌器,放姜家一马……
一柱香后。
一脸迷惘惊惧的映红被带到德荣堂院外,按在了长条凳上。
打板子按规矩是要把下裤子的。
四周围满了人,指指点点地讥嘲嬉笑声让映红恨不得一头撞死。
“柳姨娘救命啊,柳姨娘,你不能不管奴婢啊,冤枉啊,奴婢都是……呜呜呜……”不等她喊出更多话,一个膀大腰圆的仆妇就把一块臭哄哄的帕子粗鲁地塞进她嘴里。
“啪!啪!啪!”
沉重的板子毫不留情地打在映红身上。
板子和皮肉拍打出的声响沉闷异常,在场的人面上都现出惊惧之色。
而她凄惨悲怆的呜咽声却若有似无地传进室内,这声音似远似近,好像从远方飘渺而来,激得听者愈发心惊肉跳,脊背发寒。
柳宛如心中有鬼,身子轻轻打摆,面无人色,冷汗涔涔沾湿鬓发,薄唇也褪去血色,像极了沉疴缠身之人。
辰时二刻,姜僖在诚惶诚恐,恭敬异常的丫鬟服侍下,换了一身衣裳,跟随姜卿和姜珞两姐们去往宴会举办地,怡柳园。
怡柳园位于城东泽明湖畔,是开国之初,太.祖赏赐给第一代靖北侯的。多年打理之下,在京里享有“第一园”的美誉。
安阳县主生日宴在花红柳绿的四月,所请之人皆出身高门显贵,因而收到请帖的贵女们都雀跃又荣耀。
侍女查验三人的请帖后,就将她们引入园内。
怡柳园顾名思义,种植了许多柳树,假山旁,溪流侧,荷池畔,都侍立着姿态各异的垂柳。
四月之末,春色已深,碧翠婉约的柳枝在姹紫嫣红中摇曳。
而美轮美奂的亭台楼阁掩映在红情绿闹中,别样雅致意趣。
荷池中央的八角亭里,已有不少少女,或扶栏或静坐,闲谈笑闹。
姜家三姐们的到来,打破欢笑,场面静默了须臾,才有人上前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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