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音很想把这个男人丢出去,然而他手上那根明晃晃的红绳从他的手腕牵到她的手上。哦是了,她想起来了吴岩妍那个家伙给把娶回来了个夫郎。想想就觉得很麻烦,又不能赶出去,明天去把那个给她惹麻烦的家伙揍一顿。
男人跪坐在她面前,她眉头一皱把他扯到床边坐好。她弯下腰自己脱了鞋,洗净了脚,接过他递过来的手巾擦干。她拖沓着鞋子,端起水盆到院子泼掉,把盆放在外面去。
陶子晔已经缩进被窝里,他侧头看了一眼睡熟的陶子溪,把他抱到最里边,把他的小被子盖好。他垂下眼眸,墙边的烛光照着他的侧脸,阴影里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他慢慢地摸索,半晌把衣服一件一件放在床头。
祁音走进房间,她习惯走向了床的方向,走到一半她才反应过来停了脚步。她纠结了一下下,是往她舒服的大床去,还是去旁边没人打扰的桌子边坐着将就一晚。
“妻主大人——”陶子晔探出身子来,光洁的肩膀露在带着丝丝寒气的空气里微微战栗。
祁音没多纠结,回到床上,她还是喜欢待在舒适得多的床上,哪怕她刚刚从沉眠中醒过来,现在睡觉也只是闭上眼神放出自己的神魂四处游荡,身体在床上总归要更加舒服一些。
至于那个男人,只要不理他,她可以忽略不管,那他就不存在。
然而她还是小看了人类的存在感,她才刚躺下鼻子就嗅到了她的床沾上了不轻的娃娃的奶香味,还有男人身上带着的淡淡清香。她侧身背对着男人,拉好自己的小被子。
陶子晔被她一把推到床里侧,最里面睡着陶子溪,他不敢有什么动作,生怕把他吵醒了。他抱着被子,把身子沉入被子里,两只眼睛盯着女人看她的动作。只是她就只拉了她的被子,躺在最外侧睡下。她侧身面向门口,便一动不动再无动静。
他在她躺下那一刻,心跳忽的挑的飞快,他再是装得淡定,也不过是个未经人事的哥儿。女人离他还有一个人位置那么远,他却被她身上的气息熏到脸通红。
他等了半晌,她似乎睡着了再无动静。他咬咬牙,凑了上来。
祁音知道这个世界的男子都是矜持害羞的,等闲不会主动靠近女子。别看她这个便宜夫郎一口一口妻主地喊着,实际上这都成为她的夫郎快四个月了,最多在外面他装装样子,挽下她的胳膊,其余时候他对她同对个陌生人没有什么差别。
她才躺下不久,躺下的时候她也习惯把蒙住眼睛的纱带解下放在一边,免得睡觉的时候压着。她闭着眼,才慢慢进入状态,忽又回了魂。趁她不备,男人竟钻进了她的被窝,从后面抱住她。
她一个激灵,抓住从衣领滑进去的手,转身下意识睁开眼睛。
陶子晔被抓住了两只手,没等他挣扎一下就被摁到头顶。女人的长发从他脸上划过,他眯着眼偏了下头。没等他再抬起,女人另一只手落在他眼睛上捂住了他的视线。
他本就被限制了行动,眼前又陷入一片黑暗,顿时不安起来。他扭动两下身子,想起他方才把衣服都褪去了,现在光滑的皮肤被女人的衣角轻轻一划,忍不住发抖起了鸡皮疙瘩。
他仰着头哼了一下,咬了舌头:“妻主大人……”
祁音拉过他的被子,顺手把他包起来,团团卷成个春卷推回床里边去。
陶子晔没料到竟是这样的转折,等他好不容易把被子弄松恢复自由活动。祁音已经重新缚好眼睛上的纱巾,她把那方才不小心推到地上去的衣服扔会给床上的男人。
祁音正要起身,那男人随意披着衣服又朝她扑过来:“妻主——”他自小受到的教育便是作为男子要受得住,不可轻易将自己的身体交予别的女人,在这之前也只她一个看过自己的身体。现如今他豁出去照他在京城里,他成婚了四个月,三个月见不着自己的妻主,连房都没有圆过一次恐怕要被人笑死了。
他倒也不是非就看上这女人了,只是他嫁都嫁了,她若是不想他跑出去,想把他困在这村子里就该断绝了他跑出去的心。爹爹教了他要从一而终,妻主就算不争气,作为夫郎也要学会把她扶起来。她不与他亲近,他如何去劝说她做事呢。
祁音转身的动作,被身后嘤嘤嘤的低声啜泣止住。她太阳穴跳了跳,脸黑臭黑臭地用手指抬起男人的脸,把他的眼泪一把抹掉。要不是她有口说不出,这会能骂人了。大晚上的这男人搞什么幺蛾子,又是爬床又是哭唧唧的,她可没有把他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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