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旻是霍皇后二哥的独子,因其父亲早早亡故,在一众侄子侄孙里头霍皇后最是偏疼他。

因为皇后的格外宠信,出入宫禁极为自由,就连皇子公主对上他,都要客气三分。

会稽垂首低眸,没动静。

“好了,你既不愿说就罢了,我待会让人给你熬药。”霍皇后脸上浮现疲色,显然是没精力再继续纠缠下去。

“不!阿娘!”会稽瞬间慌了神,扑上来拽住霍皇后衣袖,抽噎道,“阿娘,这孩子是表哥的。”

到了这个地步,事情已然瞒不下去,会稽只得和盘托出。

她哭得撕心裂肺,霍皇后却是听得怒火中烧。良久,她摆了摆手:“命妇们还在外头候着,我且没空管你。”她遣了女官去备药材,招呼南阳同她一块儿出去,叮嘱道,“先别跟你们父亲说。”

杜女官选的点心都很和萧神爱的胃口,尤其是那道笋蕨馄饨,更是吃了满满一碗。

连杜女官都吃了一惊,不由得笑道:“郡主今日胃口可真好。”趁着霍皇后还未出来,她小声说,“今日晚膳有山煮羊,郡主喜欢的。”

命妇们朝见后的筵席上,霍皇后开始赏赐众人束帛。萧神爱得了十几匹颜色鲜亮的纱、绮和罗,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开始盘算着制成什么衣饰。

周围都是妇人,担心她一个小娘子坐在中间不习惯,南阳特意叫了萧真真过来作陪。萧真真十岁就被册封为阳夏县主,这样的朝见和筵席已经参加了许多次,比萧神爱要熟悉许多。

萧真真是家中长女,经常要照顾和管教下面的妹妹,今日得了南阳嘱咐,照顾起萧神爱来也十分得心应手。

俩人趁着上首的大人不注意,偷偷喝了盏梅子酒,正当俩人喝得双颊晕粉时,萧真真拿出一个小木盒,温声说:“这是五娘给你的赔礼。她说那日的事越想越懊悔,实在是过意不去,特意将自己的爱物赔给你。”

萧神爱接过,打开看了一眼,里头装的一件首饰,看上去十分精致华贵。

想也知道,是被齐王妃敲打过了。

“心意我领了。”萧神爱合上盖子,淡声说,“东西就劳烦你还给她了。”别人戴过的东西,她没什么兴趣。

萧玉露眨眨眼,又将盒子推了回去:“好啦,你就收下吧,不然五娘定要寝食难安。”

盯着她看了片刻,萧神爱终于缓缓点头,让侍女先收着。

就算她不用,以后留着送人也行。

见没人注意她们这边,俩人背着人,又要悄悄再倒一盏酒。还没将酒盏倒满,萧真真的身子却猛地往前一倾,浓郁的梅子酒全都洒了出来,整个裙摆被染成了深色。

“啊!”萧神爱吃了一惊,手忙脚乱的拿帕子给她擦裙子,“怎么了?”

萧真真握住她递过来的帕子,拉长了脸转身,冷冷地盯着后面。

她身后是个三四岁的孩童,见她被自个给捉弄到了,忍不住拍手咯咯笑了起来。

“是哪家的孩子,怎么这样放肆?”女萝气得头顶冒烟,上前两步挡在萧神爱身前,皱眉看向那个锦衣男童。

刚才阳夏县主的酒,差点就泼到她家郡主身上了。

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哪溜进来的坏孩子。

女萝性子很活泼,在东宫哪怕是上了年纪的老宫人见了,也都很喜欢她。但到底是有品级的女官,拉下脸来时也颇有几分气势和威严。

然而那男童显然不怕女萝,冲着她做了个鬼脸后,一溜烟的跑走了。

这事发生的太快,众人来不及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男童往前方跑去,奔向了一个打扮贵气、佩山玄玉的妇人怀中。

妇人是霍皇后的弟媳、卫国夫人杨氏。

“这是怎么了?”霍皇后刚才正跟南阳说话,没注意到底下的动静,此刻看着萧真真一脸不忿,她便出声问了句。

萧真真正愁没地儿发作,当即站起来将那男童用力推她的事儿说了。

霍皇后便看向了卫国夫人。

男童是卫国夫人的长孙,他父亲在任上时所生,上月才刚刚回京。对这个唯一的孙儿,卫国夫人爱得如珠如宝,今日是特意带进来给霍皇后看看的。

卫国夫人抱着那霍大郎,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孩子被他阿娘给宠坏了,顽劣得很!管也管不住。他也是还小,县主就别跟他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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