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卧沙发小憩的温阮瞬间清醒,手抖了两抖。

她老母亲该不会被发现不在京都吧?应该不至于知道她是编剧这事吧?

温阮在心里斗争片刻,接听。

闵清:“干什么去了,这么久才听电话,打你视频也不听。”

“妈你打我视频了,我没听见。”温阮揉了揉额头。

“声音怎么回事?怎么闷闷的,你接下视频,我看看。”闵清担忧。

“没事,我午休还没缓过劲来。下次我给你打过去吧。”她马上就要京都了,回家一趟瞧瞧。

“下什么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人不在京都!”

“......”

温阮整个心都提到嗓子眼。

“阮阮,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说出来,不管哪方面,不想讲回家来也行。”闵清觉得有些事情不能逼着问。

“我挺开心的啊。”温阮有点懵,这是什么逻辑?

“行吧,你说没说就没事。南方这段时间暖和一些,你外婆这两天就要回国了,你陪陪她老人家也好。”

闵清叹了叹气,没说几句就挂断电话。

温阮盯着手机好一会,她家母上大人好奇怪啊,突如其来的电话,又突如其来的话。

该不会是爷爷出了什么状况,他们又要像上次瞒她?

温阮越想越不对劲,转即拨贺宴辞电话。

贺宴辞很快接听电话。

“贺宴辞,我家里没什么事吧?我爷爷还好吧?”温阮提着心问。

贺宴辞掀开被子,起身到更衣室,“爷爷的精神状态还不错。昨天下午我跟老爷子还去陪爷爷打了场高尔夫。怎么突然这么问?”

温阮听后长舒一口气,“那就好,我妈突然给我来了个电话,莫名其妙的,我还以为爷爷出什么事了。吓死我了。”

“你实在不放心,我这会去看看爸妈。正好可以蹭个午饭。”贺宴辞取下一件衬衫。

“诶,你今天没去公司?”她听到贺宴辞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嗯。下午再去,昨晚喝多了,胃有点不舒服。”贺宴辞对镜扣衬衫纽扣。

“昨晚怎么没跟我讲?拿药吃了没,需不需要看医生啊?”他们十一点才视频,“实在忍不住,又不想去医院,让李婶请医生来家里一趟吧,我一会就跟李婶说。”她非常能理解,她生病也不爱去医院,她小时候住院的次数太多,再也不想去医院。

贺宴辞压衬衫进裤头的动作顿了顿,听着温阮的关心心里舒服,又不忍让她太担心,“没这么夸张,喝了李婶煮的小米粥,又睡了一觉,好多了。”

“你胃不好很容易出事的,以后尽量少喝酒,你可以让身边秘书帮忙分担一点,两人匀一匀,不至于太难受。”温阮知道有些应酬避免不了,但身体要紧啊。

“阮阮,我胃没问题,是你曲解我意思。”贺宴辞抬手,动作优雅的整理衬衫袖。

“???”她什么时候曲解的,是他自己说的好吗!

“不信,等你回来检查。”贺宴辞淡笑,然后注意到手机有电话进来,“阮阮,你妈妈的电话。”

温阮一颗心又提起来了,“什么情况啊,我妈怎么又给你打电话?我妈情绪很不对劲,你想个办法问一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该不会是跟我爸吵架了吧?”

贺宴辞:“应该不至于吧,这么多年我没见过爸妈闹矛盾。怎么闹也是爸哄人,不会让妈有机会到其他地方难受。你别多想,我先问问情况,一会给你讲电话。”

“好。”温阮紧绷的心稍微松了松。

“阮阮,你是明天的航班吧?一会把航班班次截图发我。”

“哦哦哦。好的。”温阮抿笑,才不会告诉他,她已经在回家路上了。

贺宴辞接听电话,闵清先开口,“宴辞,我在你楼下客厅,方便下来一趟吗?”

贺宴辞下楼,闵清换好拖鞋,李婶客客气气迎进客厅。

“妈。您怎么过来了?”

闵清将外套递交李婶,“早上那会给你打电话你关机了,我李婶说你昨晚喝多了,身体不舒服,我过来瞧一眼。”

“让妈挂心了,我没事,都是小问题。”贺宴辞淡笑回。

“那就好。平常工作再忙也要好好照顾身体。”

“好。妈,您坐。”贺宴辞观察了闵清的神色,温阮说得对,情绪是不太对劲。

闵清端庄典雅的坐下,温和道,“原本前些日子听阮阮说你们搬了新家,就想过来看看。一直有事忙,拖到现在。好端端的怎么搬这边了,这边离你上班的地方多远。”

贺宴辞将煮好的茶,扶腕递给闵清,“新房做一些调整,暂时住这边,年后三四月份就可以搬回去住了。”

“三四月暖,搬回去住正好。”闵清抿了一小口茶,淡淡道,又故道,“今早我跟阮阮讲电话,她人在南方,她是不是又耍小性子了,这些年在家里都给惯得不成样。她这小性子不是一天两天的,要真有什么我得说说她。宴辞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尽管告诉妈,妈帮你念叨她。夫妻俩不在一块儿待着不成样,你说是不是。”

贺宴辞大概明白闵清情绪不好的原因,应该是以为他和温阮闹矛盾了,“阮阮很好,她的那些可爱的小性子恰到好处,跟最亲近的人才会闹一闹,旁人还瞧不见。前段时间我出差,阮阮一个人在家挺无聊,我怕她闷坏了,让她去玩几天,明天就回来了。”贺宴辞聊天温阮硬朗的眉峰柔和几分,这点闵清也注意到了。

闵清还准备继续深问,贺宴辞手机响了。

闵清淡笑。“你先听电话。”

贺宴辞去一楼书房听电话。

闵清放下茶杯,起身,环视一遍客厅,电视柜右边摆放着两人的婚纱照,是复古的民国照。

温阮酒红旗袍,贺宴辞复古的正装。

温阮侧坐在贺宴辞腿上,贺宴辞唇轻贴她的脖子,两人举止亲密。

真好看。真般配。

闵清眼底愁闷散了不少,染了一丝笑。

她眺望出去,正好看见院子里人工湖,两只什么小东西追赶着进了假山石里,速度太快没看清,“诶,那是什么?”

李婶过来回话,“夫人,那是先生送太太的一对‘大白鹅’。”

李婶一扇小玻璃窗,丢了一把温阮平常喂他们的鸟食。

两只小东西嗖一下从假山石蹿了出来。

还伴随着欢快的叽叽喳喳的叫声。

闵清可算看清,这是哪门子大白鹅,分明是一对鸳鸯啊。

“夫人,你拿这些喂它们,太太平常都拿这个喂,两只小家伙可欢快了。”李婶将食物盘递给闵清。

闵清当真撒了一小把,两只小家伙哆哆哆的吃。

呆头呆脑的很可爱。

“我这样喂,不会把他们撑坏吧?”闵清担心。

李婶笑答:“不会不会,这么点毫无压力。两只小的特能吃,尤其是那只胖胖的软软。”

“阮阮?”闵清惊讶。

李婶没想那么多,喊习惯了,“对呀,辞辞吃什么都让软软,它长得胖乎乎了,太太前不久还说要给软软减肥。”

“......”闵清。

再仔细一看,相对瘦一点的,大一点的,都让胖乎乎的那只先吃。

那只胖乎乎的还理所当然的,一点都不客气。

闵清瞧着瞧着,还真瞧出几分她家阮阮小时候那副臭德行。

两人看‘大白鹅’出神,谁都没听见敲门声。

贺宴辞匆匆挂断电话,去开门。

在门外冻得搓手跺脚的温阮,门一打开,瞧开门的是贺宴辞,两大步跳到了贺宴辞怀里,“铛铛铛!surprise!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哼,没想到我今天会回来吧!!!”

贺宴辞稳打稳的接住温阮,双手熟练托住她的身体,手掌兜住她的小屁屁,“你个小东西,怎么回事?说好的明天航班,这会给我出现在门口了?你真的是要气死我?”还冻成这样,耳朵,鼻头红透透,贺宴辞心疼的皱起眉头。

“废话这么多干嘛,快快快,抱我进屋,我按了半天的门铃,你们怎么不开门啊,都要把我冻死了。”温阮勾住贺宴辞腰身的一双腿晃了晃,一双小手解开他领口严谨且一丝不苟的三颗衬衫纽扣,毫不客气的放进去,贺宴辞身上的暖流一下子从她的指尖传遍全身。

温阮很满意,指头不愧是抵达心脏的桥梁,此时此刻感觉自己整个心都暖了。

贺宴辞被她冻得冷吸了一口气息,一只手臂托住她整个人,弯腰捡起被她晃地上的高跟鞋,拧起她的行李箱,兜住她人进屋,“前几天我怎么跟你说的?都当耳旁的风了?嗯?”

温阮哼哼的,手不老实的在贺宴辞胸口使坏,“只许你半夜飞杭市去看我,不可以我提前回来吗?这是什么规矩和道理?”

贺宴辞屏住呼吸,“我们能一样吗?我能像你冻成这个样子?”像一只可怜的小狗。

“你还知道我冻成这样了,你不能少说两句?”温阮可怜巴巴有委屈。

贺宴辞无奈。

温阮一双手暖和了,从贺宴辞衬衫出来,两手兜住他轮廓分明的脸颊,皱了皱小脸,“你看到我不高兴吗?都不亲我?我要亲亲,赶紧!”

“阮阮,你看看家里还有谁?”贺宴辞低沉的嗓音在温阮耳边提醒。

“?”温阮不解,扭身,看到站在客厅同样惊讶的闵清,一双清眸睁圆,小心肝没差吓出来,“妈?你你你在这里!!!!!”

她她她——

毫无形象啊!

囧出天际了!

啊啊啊啊——

老母亲看她那不可思议的惊呆表情,她要疯了!

温阮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赶忙火急火燎的从贺宴辞身上跳了下来。

贺宴辞立即托住温阮的细胳膊协助她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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