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又飘了雪花,夜幕降临。

同裕酒楼二楼内一间上好的厢房里,气氛有些低沉压抑。

天空又飘了雪花,夜幕降临。

同裕酒楼二楼内一间上好的厢房里,气氛有些低沉压抑。

酒楼的王掌柜战战兢兢地站在那儿,头上淌着虚汗,时不时地抬袖子擦几下。

他脸色并不太好,有些苍白,还透着惊慌。

倒不是因为生病导致的。

而是吓的!

影一给赵挚斟满一杯热茶,又退到他的身后,身子笔直如松,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赵挚姿态慵懒地拿起茶盏,洁白如玉的手漫不经心地晃着翡翠绿的茶盏,水波荡漾,热气氤氲,赵挚俊美无斯的脸掩映在热气之中。

他轻轻地吹散上面的茶沫,优雅地轻啜一口,茶杯被他拿在手上,眼皮始终都没抬一下。

“是你把人赶走的?”赵挚轻启薄唇,温润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

王掌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王爷饶命。小的不知那是王爷的人,小的知错了,恳请王爷给小的一个赎罪的机会。”

王掌柜的身子抖得跟筛糠一样,掩在宽大袖口的双手沁满了虚汗。

他跪在地上,双眸瞪着木板,不敢抬头。

此刻的他,恨死账房伙计了。

但又同时纳闷,不明白王爷为何会对一个村姑这么重视?

赵挚冷哼一声,把茶盏往桌子上一放,眉一挑,透着一丝不屑:“你觉得本王能看得上她?”

那个长得又胖又丑,又没有一点礼节的乡野丫头?

“笑话!”

他这么做,不过是因为有别的事情不得不这么做而已。

王掌柜流下一脑门子虚汗:“……”

看不上她,那您为何还专门为了人家来问罪小的呀?

不过这话,咱也不敢说。

咱也不敢问啊。

王掌柜连忙顺杆子上爬,“是是是,王爷风姿绰约,英明神武,丰神俊朗,英俊潇洒,出尘脱俗,雍容华贵……”

“行了。”赵挚挥一下手,打断他的话,“说再多,爷也不会给你涨工钱。”

“小的说的都是实话。”王掌柜小小声地应了一句。

赵挚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老神在在地站起身来,影一见状,连忙拿过来搭在椅背上的狐裘披风,给赵挚披上。

赵挚长身玉立,雍容华贵地立在那儿,朝门口走了两步,背对着王掌柜,温润的声音再次响起:“同裕酒楼不要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以后,爷不想再看见发生类似的事情。”

没有赵挚的首肯,王掌柜还跪在地上没敢起来,听见赵挚的话,他忙不迭地道:“王爷放心,小的跟你保证,这种事情以后绝不会再犯第二次。”

赵挚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心里去,望了一眼对面厢房正在喝酒吃饭、谈笑风生的人,一丝凉意灌了进来,他抬手随意地拢了拢披风,淡淡道:“记得明日亲自去赔礼道歉,把人给爷请回来。”

“若是请不回来,你这掌柜也别做了。”

话音未落,赵挚已经离开了厢房,徒留王掌柜一人。

他懊恼地捶了下自己的大腿。

这都造了什么孽啊。

惹谁不好,偏偏惹的还是最不该惹的人。

此时,王掌柜已经默认凌知是赵挚的人,即使后面凌知再否认他们的关系也改变不了他的这种认知。

……

马车停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掩映在夜色中。

赵挚站在门口,双手自然地垂着,昂起头,望着漆黑的夜空。

雪,下的大了。

从看不见尽头的夜空慢慢飘落。

落在赵挚的脸上,丝丝清凉,瞬间融化。

乌黑的秀发被风轻轻吹起。

影一寂静无声地站在赵挚后面,像尊雕像似的,也不催他,就默默地守护着。

食客络绎不绝,身后喧嚣热闹。

赵挚抬头望向无尽黑暗的夜空,岿然不动。

这一切仿佛都跟他无关,众人全都化成模糊的幻影。

没人知道此刻他在想些什么。

良久后,赵挚动了一下唇:“走吧。”

影一率先走在前面,他撩开车帘子,等赵挚进去了,他才放下车帘。

鞭子一挥。

马车慢慢驶离同裕酒楼,最后消失在夜色中。

……

凌知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她轻轻地推了推还没睡醒的两个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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