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极其罕见的毒物,这辈子如此稀松平常了?

不,金明微否定了这个猜测,她更倾向认为是:做局的人太过刻意,不懂这毒物的价值,故反而露出了马脚——

要让她以为锁金雀是从何町手里流出来的。

“不难找,枕头里抠了个洞,藏在那里面的。”东临回答。

金明微点点头,按照何町的身份,乡下人藏私己钱,大概也能想得出来是这些地方。

她复问道何町:“他们怎么给你说的?你若老实交代,我帮你解决这桩麻烦!保你以后和霍寡妇鸳鸯双飞,不再受他们胁迫!”

“何郎啊,送上门来的菩萨,你可得抓紧啊!他们凶神恶煞的,让你整天守着这罐烫手山芋,那不是看重你,是在害你啊!我可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霍寡妇先叫唤起来,立马一把鼻涕一把泪,“何郎!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我想想啊!呜呜,难道你我的情谊,都抵不过这罐劳什子银粉!”

霍寡妇已经徐娘半老了,但哭起来的时候,硬是哭成了梨花带雨的架势,其风韵,比年轻女子还厉害几分。

金明微在旁边瞧得感慨,功夫啊,怪不得霍寡妇姿色中下,岁数还大,却能找到何町这种三十出头的小伙,都是真真的本事。

倒是东临,一边听,目光一边飘向金明微,若有所思。

何町对霍寡妇的哭声很受用,顿时满脸心疼,向金明微交了底:“我从黄家逃出来,官府的人到处在找我……呵,哪里是找,是要杀我灭口……我东躲西藏的,只有霍娘知道我的藏身处,时不时给我送吃的和用的来……后来,有个人找到我,让我帮他个忙……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反正他每次来都浑身黑,蒙着脸,说话也捏着嗓子,我只记得他身上有股松花的香味……”

何町叹了口气,续道:“说会帮我在义庄谋个差事,一来我自己赚点银两,二来在他的安排下,会有某些尸体运到义庄,我作为抬尸人,清理他们的衣物时,会在第三颗扣子里找到这种银粉……一点点攒起来,就攒了这么一罐了……至于攒起来作甚,他只说让我好生看管着,到时自有人与我联络。”

“某些尸体?哪些?”金明微拧眉。

“身上带有花纹的……呃,我描述不出来,反正是个圈圈……”何町伸出手指,绞尽脑汁的在青石板上画画,试图画出花纹来。

金明微举着灯烛,瞪得眼睛都要瞎了,也没看出来是什么纹。

这时,一张图从旁边伸过来:“是不是这个圈圈?”

金明微骇了跳,慌忙看过去,见得是阿团,悬到半空的心脏才砸了下去,她无奈道:“别冷不丁的吱声嘛……大晚上的,又是义庄,吓死人了……事儿办好了?”

阿团点点头,把图又往灯下凑了凑,向何町重复了遍:“是不是这个?”

何町下意识的一瞥,就忙不迭点头:“是,就是这个圈圈,每隔阵子,义庄送来身上带这种圈圈的人,我就利用抬尸人的身份,去取他们的纽扣,一点点的攒银粉。”

——所谓圈圈,正是阿团刚刚从孙和尸体上描下来的,黥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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