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一袭火红嫁衣的女子从街尾慢慢走来,足袜未穿,发鬓处的珠钗一片凌乱。

慢慢地,一个瘫倒跌跌撞撞地倒在摄政王府的玉阶前,泪水模糊了妆发。

“我不当贵妃,我不要当贵妃,不是这样的,殿下…我不当贵妃。”

顾敬尧长眸半掀,将汤碗放到陈安手中,只是淡淡看着身披嫁衣的女子没有出声。

林画脸被冻得冰凉,只剩下惨白,心底却是百般厮磨过的屈辱:“我明明记得那夜是殿下,是殿下的对不对,怎么可能是皇上。”

他们说,她腹中的子嗣是当今天子的龙种。

他们说,摄政王根本就没有打算娶她,从一开始就没有。

他们说,霍府上下都是证人,都是目睹她同天子苟且的一幕。

那夜,她的确中了迷药,可明明是顾敬尧那张脸,为什么到最后是天子!

为什么…委屈不甘的泪水一颗一颗掉落下来,林画心一阵迟钝的痛挣扎中又再次剧烈的裂开。

顾敬尧身子往后一摊,长臂支在冰凉的玉阶上,声音清冷:“还望贵妃自重,当夜贵妃中了迷药出现臆想症罢了,霍君婉可是证人的。”

林画痴痴地看着那堆雪,扯出一抹苦涩的笑:“你们骗我,你们骗我,怎么可以这样…不是这样的,你为了留住赵斯斯才这样的对不对,对不对。”

顾敬尧静静地打量林画,仅一眼,冷漠收回。

他笑了:“本王至今尚且清白之身,若不信等孩子出生贵妃大可看看像谁,总有一百个法子能证明本王的清白。”

天子同顾敬尧没有半分相似,似乎这才是最能证明所有的证据。

可顾敬尧等不了,赵斯斯不等他。

他以为…会有一点点信任。

林画望着他嘴角的笑,凉薄无比,却拥有这世间万物的三分风华。

那一刻,林画只想靠近顾敬尧,却还是被他一个微微坐直身体的举动———无端劝退。

他从来都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过,兴许她的闺名他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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