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花村,占地三五十里,房楼散布均匀,村中树簇萦绕,青石路铺在大街小巷中。
刚踏入百花门,断断续续的古筝声起,优美的旋律侵入村中繁忙的人群中。
不过物是人非,都已不是当初那群人了,今非昔比。
楼宇却还曾是当初那副磨样,未曾变换,有红笼悬于客栈外,有铁匠砸铁之声游荡耳中。
“想不到村中还有一两故友,真是想不到呀,你的宝藏先不管,随我一同见下故友。”
听闻古筝声再起,罗贯通抚白须涕叹枉,罗生却很懵,平日不出门的老爷子,还会在村中有故友?
“爷爷,是谁呀?能与爷爷结为良友的人,应当也很强吧。”
罗贯通笑而不语,随着老爷子沉稳的步伐,罗生跟上,二人寻着古筝声而去。
让罗生感到不解的是,为什么小不点此刻会沉睡,当初它不是也向往来到此处吗?
路上熙熙攘攘,张灯结彩,若是凡人闯入其中,还以为是误入新年。
其实村中一切都未改变。
茶馆处,有人以秋露在烈阳下煎一壶好茶,香气四溢。
酒馆处,有人在大白天醍醐灌顶,躺在屋檐下且听风声,淌过静谧时光。
还有人在无人问津的古树下摆上一盘棋,与朋友对弈。
“这村中繁景,不减当年呀。”望路上行人过得怡然自乐,罗生不禁感叹道。
走在前方的老爷子踱步缓停,侧过头,微笑着:
“将死之人,生前独乐罢了。”
老爷子的一番话让罗生陷入思考,明明这些人,生的如此洒脱,怎又是将死之人呢?
“百年阳寿殆尽终究难逃黄土里躺。”
轻捶下腰间,老爷子叹道,寻着古筝声去,罢留罗生一人在风中凌乱,随后跟着老爷子走向村子深处。
踏破石路,二人来到一间略显破损的院子外,稍作停留。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一轻两重,对于这样的敲门方式,罗生一直不解,是有什么特俗的规矩吗?
“爷爷,你每次带我拜访人家,总会这样敲门,是有什么规矩吗?”
“不过是江湖庙堂规,兔崽子,你可得好好学,以后总用得上。”
老爷子侧过头,温柔说道。
一阵风吹来,卷起巷子里堆积的枯叶,随风颠沛,门似乎被风吹开。
从院子里传出道苍老的声音。
“许久不见了,老罗,想不到离别半生,还能再次相见,当真感叹万千。”
仅从传出来得声音判断,罗生笃定,这肯定是一位高手!至少能和爷爷平起平坐!
随着老爷子零碎的步伐踏入院子。
初入院中,柴火陈列摆放的整齐有序,园中还养着家畜,墙头处,一只红杏稍过墙。
过玄关,踏入房内,一眼就能看到一个老头禅坐在蒲团上。
蒲团上的老头似一尊石像,他所在的地方都很安静,且让人心悸。
罗生随老爷子走近,身体居然莫名抖动了起来,灵魂在颤抖,就连体内流淌的鲜血也在咆哮。
“爷爷,我受不了这威压,我感到五脏六腑快要被撑开了。”
当走入老者正前方时,罗生无法受住那威压,躺在地上抽搐着。
“老友,该收敛下了,我家乖孙承受不住。”罗贯通淡淡说道。
“我这一坐,就是十年,早已将散发出的威压遗忘,怪我,怪我。”
“莫让怨恨记心头,你我不过半盏酒。”
老头睁开眼,威压收回,这时罗生才艰难站了起来,禅坐在蒲团上,但他内心仍在担惊受怕。
这个老头到底是何方神圣?一坐,便是十年!?
常人不过百年寿诞,他稍一打坐,便是一载。
瞥一眼,他似如一座山,又似如无比凶猛的杀阵,如此气度,在其少年时应当为一方英雄豪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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