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当时的大小姐受了很大的打击。

老家主对年幼的大小姐有愧,导致这么多年来,在很多小事情上都让着大小姐,甚至可以说是纵容。

这样反而养成了大小姐偏激张扬的性子,不管是同龄人还是长辈,没人能管住她。

到底还是大小姐心里还憋着气,所以总和家主对着干。

可是…她能理解这一点,理解大小姐只是受到了伤害,才会在父母分开以后变得越发跋扈不听话。

老家主能理解吗?

这对爷孙之间的隔阂和误解越来越深了,实在是让人看着惋惜。

上次考试大小姐全科不及格,基础的题目和知识,俨然已经全部丢了还给老师。老家主去了学校开家长会,回来发了好大一通火。

小姐也分毫不让。

还有两年大小姐就要成年了,这样的她,能让那些董事会和股东认可吗?

陈姐那些作为旁观者的担忧,坐在跑车里的郭惜若全然不知。

她把车子开得飞快。

窗户开着,她发丝飞扬,一站俏脸绷紧,捏着方向盘的手紧紧。

车速越来越快,风甚至把副驾的安全带吹得来回摇摆。

少女却只是抿紧唇,红唇抿成了一道直线,用全身力量抵抗这样的风。仿佛这样就能把全部的情绪抛之脑后。

前方四岔路口忽然冲出来一辆车。

车速过快的郭惜若墨镜后的双眸睁大,飞快打方向盘,脚也踩刹车。

然而一切晚了。

上一秒让人沉迷的风驰电掣的速度,现在成了毁灭一切的悲剧。

车子相撞,发出剧烈的一声响。

郭惜若那辆天蓝色的车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才不甘的倒地。

车里少女白皙的手缓缓抬起,艰难地摸到车窗,又耷拉下去。

那只手漂亮又修长,指尖却滴着血,窗上蜿蜒出一道血痕。

郭惜若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的自己身不由己,动弹不得。

只能荒谬的眼睁睁看着救护车疾驰而来,然后把车里昏迷的自己抬到担架。

她是死了吗?

担架上远去的少女面孔惨白,于是头部出的那些血就越发狰狞鲜红,触目惊心。

她的梦渐渐碎灭,意识完全散去。

脑海最后一个念头:“是要去投胎了么?”

就这么死,她不甘。

*

听说人死前,脑中会快速闪过这辈子经历的种种画面。仿佛电影在以高频速度快进。

郭惜若醒了,但这种醒,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她察觉自己被困在一个东西里,没法抬手抬脚做出任何举动。视野也是黑暗的,什么都看不见。

黑暗变得无限漫长,孤寂的感觉浓重又无法驱赶。

她是在哪儿?

难道是投胎了?胎穿?

郭惜若想到了以前嗤之以鼻的穿越小说,难不成真的是穿越,穿成了一个还没有发育完全的胚胎?

否则怎么解释她现在这种没法感受身体的感觉?

她睁着眼睛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世界仿佛只剩下了她一个生物。

这种空无一人的静谧,几乎能把人逼疯。

就在郭惜若有些受不了的时候,她的身体终于有了一点感觉。

她好像忽然被人拿了起来,落入了一个柔软温暖的怀抱。

似乎有什么东西冰凉的落到她脑袋上,像是水。

然后她的身体竟然一点点恢复了感官,视线也慢慢变得清楚,就连听觉也开始工作。

她听到有人在耳边小声地啜泣,哭得哽咽的声音。

郭惜若身形一僵,大脑仿佛被人重重敲了一记。

见鬼!她的身体怎么有毛!

还是那种玩具兔子一样,跟蠢兔子似的白毛!

Oh Shit!

她竟然变成了一个带毛的玩具公仔?!

这是穿过来的第三天,叶紫还是爱躲着偷哭。

她穿成了一个13岁,又刚失去了父母,双目失明的小可怜。

初来陌生世界的慌乱和恐惧,几乎让她没停过眼泪。

她胆子本来就小,又是落到了这种艰难的境地,几乎除了吃饭以外,都在自闭的流眼泪。

少女长发披肩,眼泪跟掉线的珍珠似的往下掉。

那些透明水珠有一些落到了她怀里毛茸茸的公仔上。

公仔不会说话也不会动,就像一个安静的树洞和陪伴者,让叶紫有了些许安全感。

哭得厉害了,她打哆嗦,脑袋埋下去,顺势用公仔毛擦了擦眼泪。

房间里好像忽然有人说话:“Oh Shit!”

像是十几岁女孩子的声音,音色陌生又好听。

可却不是叶紫记住的表妹的声音。

家里除了她以外,只有舅舅舅妈和表妹,他们三个人的声音都不是这样。

难道房间里有别人吗?

“谁?”

叶紫把公仔抱得越发紧,打了个抽噎,哭得好不可怜,小脸梨花带雨。

“把你手拿开!”那声音又出现了,带着刁蛮的气势。

叶紫抬起脸,茫然地看向四周。

她看不见。

所以那双原本应该夺目的小鹿眼,此刻怔怔的,没什么神采,仿佛珍珠失去了最绚丽的光。

她眨了一下眼,刚蓄积出来的眼泪啪嗒砸到公仔脑袋上。

那声音炸毛了,仿佛是从怀里传来。

“别哭了!你眼泪把我毛弄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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