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他们好像叫她世子爷来着,她虽记不清自己是谁可还多多少少记着一些话本子里的内容,比如什么得宠的小妾侧室挤兑不受宠的大房以及懦弱的嫡子什么的,她如今这般嚣张,想来应当是——
“姨娘。”
安王妃气的鼻子都歪了。
“不对吗,您既不让我叫夫人,又不让我叫姨娘,莫非,”她绞尽脑汁想了想,得出了一个最不靠谱的答案,“您是这府上的老夫人?”
“你存心气我是不是!”
昨夜寻了他一夜都寻不到人,今日一早就听说她在,好好的一个姑娘家不好好待着偏要往那腌臜处跑,今日来本想好好教训一下让她长长见识,谁知这家伙竟然连她这个娘都不认了!
见着眼前女人怒不可遏的模样,她的心底不知为何涌出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情感告诉她此时应当站起来存心将这个人气到底,可理智又告诉她应当坐下去别惹人生气。
情感于理智二者同时上了头,少女纠结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出息了啊,现在连我都敢无视了,是我平时太纵着你还是太惯着你了。”
“行了!”凌文月用力晃了晃脑袋,咬紧下唇,“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此言一出,对方终于停了下来。
这时凌文月才注意到她眸光中泪点闪闪,眼眶红红的似乎是刚哭过几场,长期的压抑情绪仿佛在这一瞬间全部倾泻了出来,溃不成军。
“喂,那个,你.....”
女人倒是不骂她也不打她了,只坐在桌边哭的不能自己,她应当是一位出身名门的淑女,即便是哭着也是,小心翼翼地拈着帕子,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她似乎已有许多年没有这样大声说话过,方才应当是被气疯了。
“凌文月,你行,如今娘是管不住你了,你出息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没了方才那一股冲尽,反而是多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看着凌文月心头狠狠一跳,竟然莫名也开始难过起来的。
“可是,”她压了压自己的嘴角,拧了拧眉,“我是真的不认识你。”
见对面人似乎哭的更凶了,她抓紧时间说:“不是的不是的,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是谁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在这里,他们叫你夫人,你是王妃么?那你就是我娘?你方才叫我凌斐,这是我的名字么?”
又再三保证:“我真的什么都记不清了。”
“当真?”
凌文月疯狂点头。
对面女人的神态才稍作缓和,小碎步挪到了她面前的,随手掏了个东西递到她面前。
“那你可还记得这个。”
这是一个小小而又破旧的护身符,想来应当是年代很久远了,凌文月上上下下认真看了一番,最后摇了摇头。
“不曾。”
“那这个呢?”安王妃又不死心地掏出一本儿童涂鸦画册。
“也不曾。”
“凌文月。”她深吸一口气,染着红的指甲轻轻刮蹭在她方才被打微微起了红的面颊上,有些痒,让她忍不住往后缩了缩,“又或者是凌斐,这两个名字,你有印象吗?”
凌文月老实摇头。
“真失忆了,罢了,罢了,不记得也好。”女人笑着将手抽了回来,张开双臂用力抱住了她。
她的怀抱很温暖,带着一些说不出的栀子花香味,她心底不知为何多了一份厌烦的暴躁感觉,可偏偏又感到说不出的安心。
凌文月没看到也看不到,怀抱着她的女人拥抱她时笑的极其开心,那是完全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情。
“你还记得什么,说说看。”
凌文月老实交代了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女人背影。
意外的是女人并没有深究,只是又多问了几句女人长相和周围的景物,怕她忘了,还让她在纸上画了下来。
“就这些了么。”
她点头:“大抵就这些,娘还有什么事吗。”
“倒也没什么了。有些事情,你不记得也无妨,往后只需乖乖待在娘身边哪里也不乱跑就好了,哦对了。你莫要弄混自己的名字了,你叫凌斐,文月是你的小名,往后不可对旁人提起,晓得吗。”
“凌斐。”凌文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乖,疼不疼。”说罢从抽屉里掏出一瓶绿色调药膏轻轻塞在凌文月手上,“方才是娘冲动了,是娘对不起你,娘不知道......斐儿啊,往后呢你要的是有什么事情就同娘说,千万可要藏好了,别让别人知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好吗?”
“那娘——”她刚想说自己为何明明是个女儿身却要女扮男装充作世子爷,可当她看见安王妃氤氲着水汽的眼神时又莫名地收回了手。
“可还有什么事吗?”
“方才您问的——”
王妃并未理会她的疑问,只伸出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两下,笑道:“好好休息吧,娘去给你熬鸡汤补身子,这段时日就在府里好好养伤,别想着出去了。”
木门又轻轻合上了,方才还是吵吵闹闹的屋子瞬间安静了下来,宛若一刻钟前一样。
安王妃走出房门后拍了拍旁边一个伺候的婆子,示意她跟着自己向前。
“夫人可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她转了转自己的手腕,随手将一枚戒指塞到婆子手里,“这几日帮我将世子爷看好了,别让他再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接触,知道吗。”
“是是是。”婆子赶紧应下。
安王妃眯着眼睛想了想,又叫住了她。
“哦对了,去查查,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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