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内，杰克猛地起身，他瞪大了眼睛，一个字堵在嗓子眼里。
“叔！”
可是，谁都听不见了。
布鲁斯的时光倒流不仅是针对被毁灭的太阳系，还有所有转移的人。
世界又恢复了平静。
所有旧日支配者都消失了。
布鲁斯抬起右手，掌心中，一缕微光徐徐闪耀。
这是所有权柄凝聚的力量。
属于文明秩序之光，最本初的力量。
下一刻，布鲁斯猛地钻进掌心，他终于拿回了属于文明秩序之光的一小部分力量。
但这也足够了。
外神与旧神的战争，已经走到了尾声。
“尤克特拉希尔，走吧，该去了结一切了。”
一个身穿白纱长裙的小女孩挽住布鲁斯的手臂，甜甜的叫了一声。
“好的，爸爸。”
真实宇宙。
到了外神和旧神这个层次，时间已经不再重要。
战斗进入了尾声。
无论是尤格.索托斯，还是诺登斯，此刻都已经重伤。
除了奈亚拉托提普一直划水，尚有一战之前，其余所有神祇都已经是强弩之末。
“诺登斯，我小看你了，没想到你居然敢和格赫罗斯合作。”
犹格.索托斯望着面前浑身浴血的老者。
“我有个问题，阿撒托斯的宫殿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的权柄现在失去了效力。”
诺登斯在巨大的蚌壳内坐直身子。
“不是失去了效力，你的权柄一直都有效，只是有超出你预判的力量介入了战场，一点儿变数，未来就可以千差万别，这个道理，你应该知道。”
“超出我预料的战场，难道说？”犹格.索托斯心头闪过无数念头，最后锁定在了一个人身上。
“犹格.索托斯，好久不见了。”
平淡的嗓音在宇宙之中响起。
穿着体恤，牛仔裤的布鲁斯以李晟的容貌出现在宇宙中。
“是你！”犹格.索托斯一脸诧异。
虽然有了准备，可当事实发生的刹那，祂依旧觉得荒诞。
然而，正当祂准备开口询问时，突然犹格.索托斯的脸色僵硬了。
祂看着被尤克特拉希尔抱住右臂的布鲁斯，一个骇然的想法在心头滋生。
“你……你，你是？”
这一刻，犹格.索托斯根本不想吐出心头的那个答案，只看见布鲁斯那张陌生的面庞张开了嘴。
“好久不见啊，犹格.索托斯，或者说，我的孩子。”
！！！
轰！
真实宇宙无数神力激荡，金色的秩序之光毫无保留的从布鲁斯体内散发而出。
这一刻，祂的身份无须隐藏。
他就是，伟大的父神！
“你居然已经醒了！”
重伤的外神们再无法生出一丁点儿的反抗念头，金色的秩序之光散开。
仅凭祂们的重伤之躯，根本无法阻挡权柄的回归。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犹格.索托斯被金光笼罩，祂放弃了抵抗，看着布鲁斯淡然的面庞。
“没想到我机关算尽，最后在你面前却是这般弱小。”
没有得到回应，或者说这就是最好的回应。
正如神祇们无数凡人一般，布鲁斯也无视了神祇。
“哈哈。”
就在这时，不和谐的笑声在死寂的宇宙传开。
尤格惊诧地扭头，看见了拍拍屁股，从地上一跳而起的奈亚拉托提普。
“你？”
没等犹格.索托斯询问，奈亚便迫不及待承认了自己卧底的身份。
“哈哈哈，没想到吧，我是卧底哒！”
讨厌的笑声，满是恶意的笑容，即便是犹格.索托斯也差点儿忍不住想跳起来打人。
看着奈亚张扬的面庞，好半饷，犹格.索托斯才憋出一句。
“不愧是你。”
“那当然。”奈亚扬起了头，朝着布鲁斯走去。
而此刻诺登斯走上前来，疑惑道：
“伟大的父神，你这是要吸收外神的权柄？”
看着布鲁斯的动作，诺登斯有些不解。
“如果您这样做，不会唤醒阿撒托斯吗？”
布鲁斯没有回头，淡然道：
“会。”
“那你……”
嗯？
诺登斯一愣，什么情况。
然而没等他产生疑问的念头，金色的秩序光辉朝着后方笼罩，将所有重伤的旧神同样笼罩。
下一秒。
权柄震动，就要脱离自身。
这是！！！
“伟大父神！”
诺登斯表情变了。
只见布鲁斯一脸淡漠。
“所以，我也需要回收你们。”
！！！
始料未及的变化席卷整个宇宙，就连奈亚都被惊呆了愣在原地。
所有？
伟大的父神要回收所有神祇？
为什么！
然而，布鲁斯的动作却说明了一切。
很快，当第一个外神和旧神被剥离权柄而死，所有神祇都明白过来。
布鲁斯不是在说笑。
他是有预谋的！
当诺登斯被秩序之光压倒在地，祂这才明白过来。
为什么布鲁斯要安排祂们与外神对战，而不是亲自抹杀。
因为祂的力量还没有复原，而祂早就打算了回收所有神祇。
祂要保证旧神与外神同样，处于重伤的状态。
重伤的外神与旧神们，在布鲁斯面前，就是一盘菜！
“伟大的父神，你可真是狠心。”
犹格.索托斯最后留下一句遗言，祂看见了布鲁斯的所有操作，只觉得，自己不配被称作幕后黑手。
所有神祇，无论是外神还旧神，一旦想要反抗，统统都会被秩序金光压死在原地。
或许其中唯一一个不同的就是奈亚，作为伤势最轻的神祇，祂留到了最后。
看见最后一个神祇被布鲁斯回收，祂的反应并非愤怒，而是。
“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
奈亚望着布鲁斯笑出了声。
“以世界为棋盘，以神祇为棋子，伟大的父神，我崇拜你！这才是真正戏剧啊！”
伴随着声声惊叹，生命的最后一秒，奈亚依旧在愉悦的狂笑中化作灰烬。
就连布鲁斯也不禁动容。
这才是究极乐子人啊。
等到所有神祇消失，整个宇宙中只剩下布鲁斯与尤克特拉希尔。
身穿白纱长裙的女孩看向布鲁斯，柔柔笑道；
“爸爸，我在新世界等你。”
下一刻。
女孩宛若乳燕归巢般投向布鲁斯的怀抱。
布鲁斯双臂收紧，能够拥抱整个世界的怀抱在此刻只对女孩开放。
雪白的裙摆下落。
布鲁斯怀中，只余一条轻薄的白纱长裙。
尤克特拉希尔的权柄，自愿回归了布鲁斯的怀抱。
金色的秩序之光也于此刻抵达顶峰，同样，外神们回归的权柄化作了究极的混乱。
阿撒托斯在布鲁斯体内苏醒。
绝对的混乱与绝对的秩序混合，却没有半分阻碍布鲁斯的意识。
布鲁斯一个跨步来到了地球上方
他低笑一声，向下看到了地球，看到了自己的家乡。
平静的街道内。
一个青年正在散步，他有着与布鲁斯相同的五官，相同的服饰，甚至于神情都一模一样。
突然，青年也抬起了头，与星空的目光四目相对。
时间线在此刻完整。
一饮一啄，浑然天成。
青年与布鲁斯同时勾勒嘴角。
“你是谁？”
他们又同时手指着自己。
“我是李晟。”
说完，又同时指向对方。
“你是，文明秩序之光。”
一切的初始还原，一切的因果有了终点。
正如同当初世界诞生的刹那。
阿撒托斯与文明秩序之光坐下约定。
将这个世界混乱与秩序交给了自己的造物人类来做选择。
而布鲁斯的前世，也就是那个名为李晟的青年，则是人类选择做出的结果。
一个混乱与秩序并存的世界。
一因，一果。
因为布鲁斯的选择成功连接。
“最后一步了。”
布鲁斯抬起头，不再看向地球自己家乡的方向。
“这个世界不需要神祇，也不需要任何神话，人类足以做出任何决定。”
布鲁斯注视着世界，吐出了最终的裁决。
“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人类自己。”
随着布鲁斯话音落下。
混乱，秩序。
阿撒托斯与文明秩序之光同时苏醒。
两股对立的力量相互磨灭。
世界在变化，宇宙破灭。
外层空间之中。
当初布鲁斯创造的，将秩序权柄嵌入规则中形成的宇宙，这一刻与崩坏的宇宙二者合二为一。
于此同时，两股独立的意识出现在布鲁斯心中。
“混乱本就是宇宙的选择。”
“秩序从来不曾被毁灭。”
两股声音在此突然共鸣，最后化作一股意念便消散无踪。
“人类，你的选择很好。”
轰！
宇宙破灭。
神话，权柄，规则。
与秩序和混乱的融合中，消弭于无形。
随着无尽的混乱消失。
崭新的宇宙重新出现。
唯一不同的是。
这个宇宙中，没有神话，没有神祇。
只有脆弱的人类。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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