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院”为何叫这个名字,黎从展终于得知。实际,他也是不久前才发现这个院子的,要不是他喜欢远离都市的噪音与喧哗在荒郊野外乱逛还真不容易发现它,这是个仅有一圈破旧围墙的院子,一扇破旧的铁门,门还有两个锈迹斑斑的用钢金铸成的字“雨院”,很像古时大户人家的庄院,带着些华丽的印迹。
从展是个好奇心极强的人,他自己也承认。一拉门栓,门“吱呀”一声开了,走进去也没发现什么特别,杂草,乱花,石径,水池,假山,凉亭。他四下转了转,凭想象力将这些荒芜的残痕组合,断定这是个有过故事的地方。
那日下雨,他喜欢在雨里不打雨伞的走它个天昏地暗,不是追求某种浪漫的感觉而是一种近乎疯狂的爱好,满足心理一种怪怪的感觉。夏初,还带着些春末的凉意,刚进这扇门,他整个人就惊呆了,因为他看见满院子的雾,淡淡的向升腾,然后又慢慢的浓缩,从到下钻进地下。当时的感觉,有些惊恐,有些漂浮,还没定神,雾又从地升起,像轻纱一样袅袅绕绕的拂满整个院子。
从展几乎疑心自己到了一个不属于人间的领域,无疑,这是一种天然的自然现象,而“雨院”也是因此得名,只要一下雨,就一定有雾从地升腾,直到雨停。
所以,以后的日子只要下雨他都会来这里,他自己都说不清对“雨院”的迷恋,他总觉得这个地方是不属于尘世的。只是他没想到除了他还会有人知道这个地方,视野里的薄雾里多出一个影子,一个黑色的影子,首先,他吓得倒退了一大步,因为那实在不像是“人”的影子!
是的!一个穿着不属于现代的绣花旗袍的女人,挽着的头发还插着一支看起来也蛮古老的簪子。黑色的旗袍绣着艳丽到属于天堂颜色的花朵,脸颊居然是属于天堂的那张白色,透明的。
实在没看到过皮肤白到透明的人,让人觉得如此的不真实,一种不属于“人”的真实!他天生的不相信世有鬼,但手心还是出了汗。看看天,有些暗了,转身,居然想落荒而逃。又猛地转身,很大声地说:“嗨!”
面对他的脸庞那么的安静,不属于人的安静,包括眼神,都是不属于人的宁静。看了他数秒,转身,那一瞬间,他看到了一种不属于人间的美丽。
追去,大声说:“请你别走!”
背对着他,淡淡地说:“请不要告诉别人你知道这个地方。”
是人!声音是一种属于人的冷漠。拦在她面前问:“为什么?”
“因为--”眼神落在他之外:“这个院子有鬼。”
从展吸口气,又开始紧张,甚至连紧张的理由都没有。“噢,我是不久前发现这里的,我没告诉任何人,这里实在很偏僻,只是你怎么走到这里来的?”
“冥冥中有什么牵引着我。”
他努力地笑:“是啊,或者,该为这里编一个故事,如果我是作家的話。”
她一笑,他又看到了一种不属于人间的笑容。“这里当然有故事,那就是,这里死了很多的人。”
他张着嘴,说不出話来。她绕过他,走了很远,他突然大声喊:“我叫黎从展!”
她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从展只看到满院子的雾,恐惧袭来,他一路狂奔出去。
……
宋若汉背着装琴的布袋,从楼下来。
汪汗清坐在沙发读报纸,关怡静坐在边认真地涂指甲油。
若汉从他们面前走过,连眼神的余光都没有瞟向他们,直直地走出大门。
关怡静抬头看看她的背影,没说话,只看看汪汗清,又继续涂她的指甲油。
电话响,她挂了后说:“希雯又逃课。”
“都是你宠的。”
“又怪我?你几时管过她?”
“好吧,不想读书,干脆休学算了。”汪汗清放下报纸。
“休学?高中都没毕业?”关怡静喊:“多难听。”
“那就给她找份工作,对她,我没什么要求。”
若汉此时站在大街旁,随着摩托猛的刹车声,然后是苏言震的声音:“若儿!”
她不说话,接过他手中的头盔,跨摩托,将脸埋在他的背。
“晚下班我来接你。”
“嗯。”
“我妈叫我接你去家里,她想见你。”
“嗯。”
“我刚赚了一笔钱,想要什么我给你买。”
“嗯。”
“算了,你什么也不需要。”
“嗯。”
她下车,将帽子还给他,也不说话,默默走进夜总会的大门。
一个女孩迎来,将一抱鲜花递过去:“若汉,有人送花给你。”
她说:“送给你。”走进更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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